云玑真人的飞舟内部简单,除了设置动力法阵之处,原有空间门可根据主人意愿随意分割成若干独立空间,三人各领一间门船舱,舱内陈设朴实,不似莲峰掌门的奔流逐日舟那般布置精美,用器考究。古华珠未曾有幸上得奔流逐日舟小住,在她看来此舟除了名字略微磕碜些并无可挑剔之处。
之所以觉得飞舟名字磕碜盖因此舟之名便是飞舟。
不过云玑真人也有说辞:飞舟是法器,法器之用在于用,何须花费心思为之取名,取个名字天花乱坠,也不会让飞舟的速度更快。她的法器皆以实用为本,哪管那些风花雪月。
古华珠听出来了,风花雪月指的是掌门的奔流逐日舟。
她爹钧泽真人说起掌门的飞舟也是这个意思,华而不实失却真意。又说昔年掌门继任,门中多有不服,唯云玑一力支持,力挽狂澜。掌门修为不如云玑,八成是输在心境上。云玑修道返朴还淳,掌门却像是在十丈软红里头打滚的富贵闲散人,宗门洞府里的陈设遮遮掩掩,到了飞舟上是一点不掩饰。
末了,她爹还要感叹,若非掌门不喜朝廷,他以为掌门出生在帝皇之家。
季恒也听出来了,奔流逐日舟上那些器具只有郑婉闲来品评一二,在她这纯属对牛弹琴,她只认得锅碗瓢盆,其余不该不知哪个是哪个,说出来比较纯属和云玑抬杠,可听得云玑有理,心里却越发没趣,瘪瘪嘴无声地哼哼唧唧。
古华珠尚能看出她心中不服,何况是云玑。
云玑好笑又好气,气她犟头倔脑,说话夹枪带棒,又笑她气性如此之大,挨过罚后便是一副猪鼻子顶天的哼哼样。
季恒打小便是这样,觉得委屈了就摆出讨人嫌的模样,要是训她几句,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以前不在跟前哭是不想让姐姐担心,现在对师父少了这份体贴,八成要哇哇大哭嗷嗷叫,最好把眼泪鼻涕揩在她身上。
云玑自问罚她分属应当,又借着惩罚让她感受五雷生变之妙,想来季恒自知错处,也能理会其中深意,怎的又委屈上了。
古华珠眼看冷艳的云玑真人面露无奈之色,朝季恒道:随我来,季恒便像小鸭子似的垂着脑袋跟云玑进屋,看起来不情不愿,行动却很麻溜。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宗门以冷漠高傲著称的云玑真人。像季恒这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没规没矩之徒就该好生教训,比如继续挂在飞舟桅杆上。可云玑真人此举,分明对她过于慈爱,令她想起当年季恒的姐姐季清遥。
莫非季恒真是云玑真人亲生的?
随云玑回房,季恒垂头不语,见云玑坐在榻上看她似是等她开口,她觉得理亏又觉气恼,只能不声不响地挨在云玑身边,一只手抓住云玑的袍袖。倘若姐姐在必要说她是亲则生狎,近则不逊,没甚分寸的无常小人。
云玑叹道:“怎么了,不愿随我出来?”
季恒摇摇袍袖,又摇摇头。
“那是嫌弃我这飞舟又破又小,配不上给一千灵石才跟人比试的季爷爷?”
季恒抿嘴歪头偷笑一下,又把头摇一摇,低声道:“在莲峰掌门飞舟上,弟子浑身不自在,生怕脚底沾灰弄脏了他的绒毯。要只是弄脏倒也罢了,一张清净符不行就两张,要是弄坏了那些瓶瓶罐罐才要命,阿婉说掌门飞舟上的物事,就是她爹皇帝老子也难得。”
“弄坏了担心甚么,随便找个假的混在里头,他断不能每样东西都亲自检查一番。”
季恒噗嗤笑出声,望向云玑似笑非笑的面孔,悻悻然地瘪瘪嘴。
“说罢,与我闹什么别扭,是不服我责罚你?”
“弟子学艺不精,在师父跟前班门弄斧,不-->>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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