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忘了你本身就是一个筹码。”沉熏眼里怒气依旧,夹杂着莫名其妙的烦躁之意,她方才视线看到城墙上的那个影子时,心下亦是一惊,开始以为是自己眼光,直到看到他的手势,方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错觉,随即只想到引开众人的注意,让他好借机下城墙,其他的什么也开不及想,甚至不曾想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听得端康晟的话,沉熏脑中忽然忆起了中秋那夜长公主说过的话,怒气一下子就压制不住了,是驳斥他的无理,依稀又是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雪澜哥哥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来救自己,就像是断魂崖的那次一样。
“南王妃,别听他的胡言乱语。”温和的声音让沉熏有些发乱的思绪停下来,雪澜微微一笑,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全身而退,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说罢手中的剑一转,逼近了端康晟的脖颈:“晟王子,我们谈个交易如何,放我们走,交换条件是我保证晟王子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端康晟眼神看向沉熏,“本王上的当已经够多了。”
“凭嘉明王朝的信誉如何?”雪澜嘴角微扬,清润的声音里说不出的嘲讽:“我国可不像是贵国一样,说是归还城池,转眼就挑起战争,出尔反尔。”
端康晟语塞,在这件事情上,从国家来讲,乌真国确实不顾信誉,但是当日归还五座城池纯属权宜之计,在知道昔水冻结的时候,德治帝的雄心,加上端康晟极力想要复仇雪恨的决心,足以让乌真国背信弃义,再说,信誉这种东西,本来乌真国的历代君主都没有在意过,他们在意的,是能否扩大自己的势力。
而嘉明王朝不同,嘉明王朝素来以中原大国自居,把信誉看得很重,所以雪澜此话一出,端康晟凝眉沉思,今日之事,看来只得作罢了,是他失算,虽然做足了准备,但是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南王妃,他当日只知到她幻术了得,不曾想武艺也是超群的,更没有想到雪澜会突然出现,诚然,在重重包围之下,他们两人是逃不了的,但是他却变成了盾牌,一个足以制止所有士兵动作的盾牌,在纠缠下去,也是如此僵住的局势,不如各退一步,再凭本事一争输赢,何况,他的手中还有诱饵。
“好,本王就信你,本王放你们走。”说罢,端康晟一挥手,弓箭手自动退下,外围的士兵亦是退开,史康退下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手不经意向后退的弓箭手打了个动作。
城门打开,雪澜挟持着端康晟往门口走去,沉熏视线锐利看着众人,一边向后退去,退到门口的位置,雪澜示意沉熏先走,见得沉熏走远,方才把端康晟往门内一推,飞身朝沉熏的方向掠去,他飞身的瞬间,一声大喝随即想起:“放箭。”
端康晟闻声回头,看到的是他挥退的弓箭手竟然不知何时爬上了城墙,闻得史康一声令下,箭如雨下,他急剧转头看去,透过大开的城门,看得一抹白影如同雪花般无力飘落下来,那雪花又仿佛变成了一朵艳红的梅花,美得刺目,美得让人心痛,他忽然惊叫出声:“都给本王住手!住手!!”
平地一声惊雷起10
第十五章:为谁风雪立中霄 1
? 第十五章:为谁风雪立中霄1。。。 会宾楼的密室。
纪旭悠闲地摇了摇玉杯中的醇酒,是上好的花雕,酒性柔和,色泽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他怡然呷了一口,甘香醇厚的酒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眉宇间浮上享受的神情,这种酒是用昔水上游的水酿制而成,昔水又被称为美酒河,果然,此处产的酒比别处的美味许多,尤其是一口酒下肚,后劲绵长,那干香的酒味长久不散。纪旭又倒了一杯,眼眸顺带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城?”
“出城干什么?”阴夜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全然没有半分被围困城中的焦虑与不安,自顾自端起纪旭倒上的那杯酒,“我每天在这里好吃好住还有好酒喝,干嘛要出城去遭罪,而且——”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我出城去了,且不就枉费了端康晟的一番苦心,他不就是想要我每天活在惊恐个之中,如同惊弓之鸟吗?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当然乐于躲在这里,每天生活在‘惊恐’之中。”
“惊恐?”纪旭瞪向阴夜辰,“所以每天要喝掉我一坛花雕压惊?”
阴夜辰举杯一饮而尽,一脸无辜地看向纪旭:“不然我会惊恐得睡不着。”
“你——”他忽地伸出手,把桌上仅剩的半坛花雕移开,方严肃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顿了一下,又道:“此次乌真国出动十万大军,先遣部队三万人攻下昔阳,并没有继续向前,此时端康晟是在等那七万人到的时候,时机一到,他一定会在城中四处捉拿你,有了你作人质,同时又有十万大军,端康晟这次是想他手下的铁骑踏遍定北地区。”说到这里,纪旭忽然有些怪异地看着他,道:“你早就预料到会有被困城中的这么一天,所以当初才会让我找人挖一条从会宾楼通往城外的密道?”说罢又不智信地摇了摇头,“这也太神机妙算了吧。”
“这个不叫神机妙算,这叫留有后路。”阴夜辰站起身,眼神有些发冷,“如若我真的会神机妙算的话,就不会落得现在的境地。”他忽然话锋一转,道:“你知道吗?我从踏进昔阳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褪下痴王爷那一件外衣,从昔阳开始,我要做真正的南王。”阴夜辰眼眸一闪,“而被困昔阳,就是我成为真正南王面对的第一件事情。”
纪旭眼神一凝,“这才是你不出城的真正原因,你不愿意狼狈地从秘道中逃出,那有损一个真正王爷的尊严与骄傲是吗?”顿了一下,想到他在这个城中多逗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还是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乎这一点上。”
“我已经屈了十几年。”阴夜辰眼眸忽然散发出奇异的亮光,“从这一次起,我便不会再屈从,我光明正大的来,也会光明正大的出去。”
“你想从城门硬闯出去?”纪旭讶然,继而道:“这样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如今昔阳的城墙上守卫遍布,更是有弓箭手随时待命,方才大堂里来了几个昨夜当值的士兵用餐,说起昨夜有两人夜探昔阳,武艺超群,竟然能够挟持住端康晟,但是最后还是被弓箭手射伤了,如今生死不明。”
阴夜辰一怔,心口忽然间一痛,问:“是何人敢在此时夜探昔阳?”
纪旭摇了摇头,道:“此时这样的情况,我怎么敢多做打听,一不小心反而引人疑心。”他脸忽然一垮,捶桌子道:“我是可怜我的那些银子,现在我知道为何昔阳其他的商家都命令关门了,只留下我一家会宾楼,原来是想留下个吃白食的地点,来到昔阳之后,银子还没赚到,到赔了大笔的钱,现在更是无底洞似的赔,连丁点儿的进账都没有。”一边有些哀怨地看向阴夜辰,“亏了的部分都算你的份,反正当初提出来这边开分楼的人也是你。”纪旭眼神一闪,突然想起另一件花费了大笔银子的事情,不可思议看向阴夜辰,道:“既然你不会从密道出去,那你当初还让我派人挖密道,你知不知道那条密道光是人工费就花了多少银子?”
“我不会,但是你会。”被纪旭这番胡搅蛮缠,阴夜辰的淡忘了心口的疼痛,说起正事。
“我——“纪旭眼底浮上惊异,随即了然,“你要我做些什么?”
“去探昔阳城外的状况,即使战报被截,此时战况定然已经传到朝廷,我想要知道朝廷的动态。”顿了一下,又道:“如若可能的话,还有南王府的消息。”说到南王府三个字的时候,他眉宇不自觉温软,随即眼底浮上担忧的神色,娘子定然也知道了他的状况,只盼她千万不要冲动行事才好。
纪旭看他的神道,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道:“我尽力而为。”顿了一下,又问:“如若南王妃到了定北,你会从密道出去跟她相见吗?”
阴夜辰转过身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我留在城中,一定会等到我朝大军到来的时候,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收复昔阳,到时候我就可以大大方方从正门出去,用行动让所有人知道,在昔阳被困的期间,南王的痴疾得治。”
纪旭明白他的意思,那日昔阳城破,阴夜辰趁乱独身到了会宾楼,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随从在旁,是南王的‘痴疾’得治的最佳时期。
过了一会儿,阴夜辰又开口说话,声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语:“即使娘子来了定北,即使很想很想见到她,我也不会从密道去见她,我不想在她面前做一个弱者,她曾经说过要守护我,可是我并不想要她来守护,我想要的,是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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