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一怔,愣了数息,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称是:“你看五叔我……糊涂了,倒是我与你生分了,成峰。”
他嘿嘿一笑:“五叔,您待我如亲生父亲一般,做子女的,哪有……”
“好好好……”长山双眼中泛出些泪光,深吸一口气,张口欲言,但半天不知如何说起,哽咽一声,连称好。
“尔等商量好了吗?再拖下去,老夫就要泯灭与天地间了!”
鬼首摇晃着等了数息,见还未有结果,便张开黑口嚷嚷起来。
成峰朝五叔点点头,他深深颔首后,一越而起落到鬼首前:“我与你订下契约。”
鬼首绕着他飞了数息,摇摇头,但又点点头,随之喷出一团血气到两人之间:
“你就你吧,老夫本想寄于那气血浑厚的小子体内。不过你修为尚可,倒是符合我们血族虚而慕强,强而寻虚之则。来吧,逼出一滴精血,推到这团血气内,共同成誓!”
长山逼出一滴精血,融入身前那团血后,当下一股异样之感冲上心头,只觉冥冥中与某物有了一种玄妙的联系。
心中之感,如同细线一般,扎入一黑黝黝的空间之中,摸索片刻不见尽头,仿佛彼岸空如一物。
但呼吸内,一道庞杂的信息猛然涌入脑海,霎时爆裂开来,化作漫天字字符。
他闷哼一声,神色痛苦不已。
“寻其中血字,小子!”此音如一柄利斧,狠狠地斩到他浑浑噩噩的识海中,现出颗颗浮动着血色大篆。
长山眉头紧皱,如同颗颗疙瘩般,尽显痛苦之色,紫黑双唇中牙冠紧要,拼尽全力吐出几字:“哪个……在前……哪个……后……顺序是……”
“莫言,小子!”闻此,他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你不说,他又如何念出?
转瞬,识海中凝出一条金灿灿的细线,自一“吾”起,瞬间串起百余字符,直至最后一“誓”结,一道散发着古老气息的誓言便完整展现在识海之中。
“速言,吾难以为继!”
他怒喝一声,紫唇张开,一道玄之又玄的音语便在这空旷的大厅相起,殊为陌生,根本不是晋国诸多语言之一。
但喘息间已是完成,一团血线霍然在鬼首与长山间显现,射出两股细密的触手,裹挟上二人,朝正中拉去。
成峰在一旁看着,见有不断的血气从五叔身上溢出,沿着血线涌入对面的鬼首之中,被其大口大口吞入,后不断膨胀,数息内已涨了半头大小。
而五叔此时情况不容乐观,随着自身血气不断被抽离,身子肉眼可见般在缩小,气息也是虚弱不堪。
他心道不妙,认定契约有假,撑起银冰,灌入灵气便朝正中的血团斩去,企图阻止。
剑气行至血团一丈前,犹如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一般,轰然溃散,当下一股巨力袭来,将他振飞出去!
可恶,他在空中怒骂一声,连忙又催起灵气攻了上去,此时一道呵斥声响起:
“娃子,快快住手,血族之誓,需以全身精血做媒,吾方能融入其中。你若途中干扰,万一不妙,便是身死当场!”
“废话少说,还不赶紧停法!”他此时怎么会信这怪首,催动银冰攻势不绝地斩了上去。
“住手,成峰,我无事,你仔细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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