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哦?
这是何意?
瞧不起她?
林沁尚未来得及问他,身后门帘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拽起,又湿又糙的手迅速盖在她后颈上,冰凉的水珠顺着颈侧往夹袍里流,激得她浑身一哆嗦。
阿尔斯楞强势的捏了她一道:“他是中原人。”
“你这般说话,属实不礼貌,赶紧向人家道歉。”
道歉?
她从不给人道歉的。
林沁扭身给了阿尔斯楞一肘子,击在他的肚腩处,想借此摆脱阿尔斯楞的束缚,结果他只是嘶了一声,浓眉簇着,神情更是严肃,毫无退让之意。
林沁顿时急了,反手去拧阿尔斯楞小臂,把他前臂拧的通红一片:“阿尔斯楞,你放开我!”
“道歉。”阿尔斯楞没纵容她。
“放开我!”
“道歉。”
双方僵持不下时,庭院传来响动,随后乌日更达来喊道:“人都去哪儿了,可以出来吃饭了。”
林沁当即狠踩阿尔斯楞一脚,推开他往外头跑,还不忘使劲搓了两下眼皮,把眼白揉出润泽的红雾,躲到正在架柴堆生火的乌日更达来身后,拉着他后裳,委屈的告状:“阿爹阿爹,阿尔斯楞欺负我!”
阿尔斯楞沉着面色自东厢房走出,八尺男人的步靴踩在庭院的地上,如蓄势待发的老虎,气势骇人。
火苗自乌日更达来脚边窜起,火光由木柴和秸秆架起的火堆往外溢,将庭院一下照得亮堂如白日,滋烤着涮了腌料的羊肉,乌日更达来手里忙活着烤羊的事,头也不抬,就使唤阿尔斯楞道:“你去小厨室把馕和羊奶提过来,一会儿要吃。”
阿尔斯楞偌大一只,杵着没挪动,同父亲道:“我跟阿妹的事还没解决完。”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乌日更达来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瞥了阿尔斯楞一眼。
阿尔斯楞蓦地一噎,不情不愿的朝后院的小厨室去。
行至游廊拐口,许是兄妹间的心灵感应使然,阿尔斯楞回头看了一眼。
林沁刚好也从乌日更达来肩膀处探出个脑袋,朝他拉了下眼脸,吐舌头,扮鬼脸,一副得胜后的顽劣模样。
“……”
阿尔斯楞忽然就很头疼,低头捻了下鼻梁。
真是越长大越皮,再过几年都不知该如何管教了。
他记得自己儿时这般调皮,难免是要挨皮鞭一顿抽的。
倒了林沁这里,许是因她是姑娘,也许是因父母总不在她身边陪伴她长大,心中有亏欠,下不了手,纵着纵着,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德行。
火焰把乳白的羊背烤出焦色,乌日更达来用短刀戳了一道,里头肥腻的汁水顺着锋利的刀锋往下滴,落进火焰里头,立马滋啦被烤干殆尽。
林沁鼻尖嗅到香喷喷的肉味,馋得不行,朝乌日更达来撒娇道:“阿爹~”
乌日更达来笑了一下,短刀刃尖在羊腹最软嫩一处削了一刀,流畅的片下一片丰腴的羊肉,刃尖挑着,刀把递到林沁手中,随即转动着悬在烤架上贯穿羊身的木杆,把已经烤的恰到好处的羊腹旋转到上方,换了尚未烤熟的羊背一面去承受火焰的炙烤。
“谢谢阿爹~”林沁乌亮的眼弯成天上的月芽儿。
正要埋头品尝,耳畔一阵窸窣。
李榕由东厢房中踱出,月光和火光轻柔的洒在他身上,明亮又幽暗,应得他的容颜如仙人般隽美。
林沁的目光忍不住被他吸引。
他换上了原先褪下的黑色束衣,交领平整,没有一丝褶皱,也没有早前策马风尘的痕迹,一丝不苟的没入腰带之下。
她想,他方才应当是在东厢房里用白布巾擦了一遍身,除掉白日的汗水。
林沁脸颊被火焰照出红亮,她低下头,小声嘀咕:“中原男人就是瞎讲究。”
胡族男人一贯不拘小节,像阿尔斯楞,隔三差五还嫌上衣太束缚碍事,光膀子在家里走来走去,热得满身是汗也毫无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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