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在去黎巴嫩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她居然就在黎巴嫩距离他那么近的地方,而那么多个日夜,哪怕记忆已经模糊,那种铭心刻骨的想念和空洞也依然悬在他心上。
她不用扯动,在他身边他都能想起来那种一根线牵扯出无数血管无声战栗的完全寂静。
那是一种根本不用刻画的寂静。浸满了绝望。
陆铮年安静地看着盛栀的侧脸。
消息频繁的时候他一天飞欧洲两趟,只是因为广告幕布上出现了她的名字。
她说对不起,希望他原谅她。
可他从来都空不出一颗心来恨她怪她。
他怕她出事,再也见不了她一面。她会不会也体会过这种收不到消息的忐忑呢?
想完又觉得自己这样狠心。
他真希望这种绝望,她永远没有尝过。
盛栀拿着手机在看航班信息,她没想到陆铮年也没有睡着,转身要放下手机的时候他轻轻地伸手接过。
盛栀一顿。
陆铮年:“还有两个小时,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吧。”
盛栀埋头轻声:“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力。”
她倒好,白天要交代的事基本上交代完了基本没忙什么,他一大早来打扫公寓准备鲜花,晚上还。。。。。。
他都不累么?
他不是个病人么?
想到这里盛栀撑着手肘微微坐起来看一眼,看他神情正常又去摸他的手臂。肤色是很有质感的象牙雕像一样的白色,血管青紫交杂,白色衬衫衬得他很斯文败类。
盛栀才发现他居然没换衣服。
穿得斯文沉静做那样的事。
她推他一下。陆铮年好像不习惯,考拉一样慢慢地睁眼,可她躺下来,他又像不会被推倒一样的不倒翁从身后抱紧她。
毫无怨言。
完全紧密的,把她要嵌进怀里的姿势。
盛栀难得想起从前的事:“你都不长记性么?”
陆铮年的胸口疼了一下。并不是心脏处疼。他分辨得出来这是一类生理痛,大概情绪波动太剧烈时会这样。
可除了被她当成严朔的替身,他记不起任何该长记性的事。也许他清空脑海里的记忆,只是为了欺骗一次自己,可以毫无代价负担地无阻碍爱她。
很像疯子。
陆铮年在心里评价自己,又仔细体会着这种感觉,但又觉得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因为他装得克制冷静,就完全可摆脱这罪名。
我何尝不是在,觊觎你呢?
我伪装他人又被你抛弃,我明知道后果也接近你,又何尝不是我这样觊觎的代价呢?
他明明都知道。他都知道。
陆铮年有时候都不知道他这样疯过几次。也许他这样克制,是因为盛栀给他的机会,总是很少,很少的。
这次梦如果过去。
留下的会只有两三天。
陆铮年声音在她脖颈边变哑:“我会好好看病的。”他不答她说他不长记性的话。
盛栀翻过身来,因为她这样视线就和他对上了,陆铮年眼睫垂下遮盖住眼里的潮意,又被她捏着下巴抬起来。不过是很轻的。
他喉结真的很好看。盛栀看几眼,轻轻说:“有时候你也要学会和我说。你和我说几句,我就知道了。陆铮年,我没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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