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书?”
“有时看一点,不过并不是系统的。yyouhulian”
“你最近还作诗么?”
“不作了,诗这东西根本就没有用处。”
“那末作些什么呢?你的来信总不说到这些。”
“编讲义,上课,拿薪水——就作这些事。”
“你的『性』格真的还没有改。”
“我不是已对你说过么,我仍然是从前的我,所不同的只是多长几根胡子罢了。”
他的朋友注意地看了他的脸,便笑着说:
“你把胡子留起来倒不错。”
“为什么?”
“更尊严一点。”
“不过,一留起胡子便不能讲恋爱了,中国的女人是只喜欢小白脸的。”
他的朋友笑着而且带点滑稽的问:
“你不是反对恋爱的么?”
“我并不想恋爱——对于恋爱我还是坚持我从前的主张:恋爱多麻烦!尤其是结果是生儿子,更没有趣味!”说了便问他的朋友:“你呢?”
“我没有想到,因为我的工作太忙了。”
“你们同志中,我想恋爱的观念是更其解放的。”
“在理论方面是不错的。然而在实际上,为了受整个社会限制的关系,谁也不能是最理想的。”
“我觉得男女都是独身好——因为独身比同居自由得多。”
但他的朋友不继续谈恋爱问题,只问他编讲义和上课之后还作些什么事,是不是还象从前那样地一个人跑到陶然亭去,或者公主坟。
“都不去。”
“未必一个人老呆在屋子里?”
“没有事的时候,”这是带着深思的笑意说:“我常常到西城去。”
“为什么?”
“到一个朋友那里闲谈。”
“是谁?”
叶平便愉快地笑着告诉他,说他在三个月以前,在人的社会中发现了一个奇迹——一个小说中的人物,一个戏剧中的主人公,就是在现代新『妇』女中的一个特『色』女人。她完全是一个未来新女『性』的典型。她的『性』格充满着生命的力。她的情感非常热烈,但又十分细致。她的聪明是惊人的,却不表现在过分的动作上。她有一种使人看见她便不想就和她分离的力量。她给人的刺激是美感的。
她对于各方面的思想都有相当的认识。她很喜欢文学,她并且对于艺术也很了解。她常常批评法国人的文学太轻浮了,不如德国的沉毅和俄国的有力。可惜她只懂得英文。她常常说她如果能直接看俄文的书,她必定更喜欢俄国的作品。她有一句极其有趣的比喻:人应该把未来主义当作父亲,和文学亲嘴。她的确非常懂得做人而且非常懂得生活的。如果看见她,听了她的谈话——只管所谈的是一件顶琐碎顶不重要的事,而不想到她是一个不凡的女人是没有的。她能够使初见面的人不知为什么缘故就和她非常了解了。
他的朋友忽然开玩笑的样子打断他的话:
“那末你的恋爱观念要动摇了。”
“不会的,”他郑重的说:“她给我的印象完全不是女人的印象。我只觉得她是一种典型。我除了表示惊讶的敬意之外没有别的。我并且——”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他不愿意任何人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爱人,所以他对于她的丈夫——帝国大学的法律博士,目下党国的要人,市『政府』的重要角『色』——就是那个曾称呼他“拜伦”的徐大齐先生表示了反感。
他攻讦的说:“他不配了解她,因为他从前只知道‘根据法律第几条’,现在也不过多懂了一点‘三民主义’,他在会场中念‘遗嘱’是特别大声的。”
他的朋友带点笑意地听着他说,在心里却觉得他未免太崇拜这个女人了。
这时马车已穿过了一道厚厚的红墙,并且拐了弯,从一道石桥转到河沿上,一直顺着一排光着枝的柳树跑去。许多黑影和小小黯清的街灯从车篷边晃着过去,有时北风带着残雪打到车篷上发响,并且特别明亮的一个桃形的电灯也浮鸥似的一闪就往后去了。叶平便忙伸出头来去向车夫说:
“到了。那里——”
车夫便立刻收紧了缰带,马车便退走了两步,在一个朱红漆大门口,在一盏印着“大明公寓”的电灯下,停住了。
他拉着他的朋友一直往里去。
“这公寓很阔。”
“并且,”他微笑着回答:“我的房间比从前的寝室也‘贵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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