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俘仪式从来是宣扬威势和胜利的场合,在戎国,凯旋的士兵会用绳子把俘虏串成一串儿,身披羊皮一直牵到祖宗庙堂里去;宣国亓官氏则会开坛祭祀,万人高呼“万岁”;风息惯例也要击鼓列阵,折腾一番,弄得人人疲累,但华清渡最讨厌那些虚礼,所以带了百余军士,只叫保留了“城门问答”的部分,其余一应都免了去。
城外十里处,守军依次排开。
月亮初上的时候,天边起了一层重叠的烟尘,高举紫色大旗的军队慢慢走入视野。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最后面如尾巴一般拖着一群卸了去了甲的俘虏,马蹄踢踏地倒换,并没有奔起来。
华清渡看到来人,动了动累得木了的眼珠子,脸上慢慢浮现了个温和得体的笑容。
似乎是怕马蹄子扬起的尘土扑坏这位看起来纤长柔弱的主君,平宥企在靠近的时候,又着意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仿佛行走在泥沼之上,小心之至。
“吁。”战马停了下来。
平宥企翻身下马,绛紫色的长袍一摆,他上前两步,一声跪地:“臣下平宥部平宥企,参见主上!”
“首领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前日听说,我们平宥将士接应费将军狼血骑,两侧夹击大破化骨环卓氏的大军,夺回风息城,我心甚慰。不知详情如何?请首领告知。”
“是,请主上问。”
“风息城一战,杀敌几何?俘虏几何?”
“杀敌八千两百余人,俘虏三千四百余人。”
“尽在首领身后?”
“除去一千五百人交由费将军建筑风息城内工事,其余一千九百余人尽在臣下身后,已解甲缴械,静待主上发落。”
“好!一会儿平宥首领便带他们前去关押处,我之后发落。”
华清渡并未称王,故此时发话,亦未加什么尊号,此刻不过一身月白色常服,站在大阵之前,像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平宥企的身后有几名皮甲侍卫,抬起了头,偷偷打量着他。
但更多人垂着脑袋,保持这死水一般的缄默。他们仍半跪着,没有站起来。
“平宥企?”华清渡有些奇怪地问他。
平宥企很高,像座山一样,保持着跪姿。他的头垂在烛火下的幽暗与夜幕中的无边暗影里,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臣下还有一物要奉与主上。”平宥企道。
他伸手入怀,从衣襟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子,瓶身呈现淡黄色,玲珑剔透,雕着花样,里面晃动着些深色的粉末。
“这是费将军命令臣下带回来的,琉璃瓶内是风息关城门下的土壤。将军知道如今局势未定,主上不便亲往风息关处,特意装了这一把黄土,随军送往,以慰主上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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