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外,蒙妙已经占据了靠近林州城的最佳区域,将士兵依次排开。“你怎么来了。”
贺天宁很奇怪。他还没来得及将情况传给后方。蒙妙却解释道:“兄长让我来的,他说你这次进攻会失败。”
“什么?他凭什么这样说!”
贺天宁嘴角一抽,满脸气愤。凉国内部,也就只有他的实力能和蒙天狼与蒙奇两人并肩。这两天跟蒙奇的交流,对方都是好言好语的。怎么一开口反倒是歧视自己了?蒙妙见他生气了,便立刻解释道:“将军莫要生气,第一次过来和他交手,不管是谁结局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蒙奇究竟是如何做出的这个派援军过来的决定。但贺天宁确实输了,闻言只能低着头冷哼一声,没再追究。“咱们继续打吗?还是先撤回去?”
蒙妙看到气氛陷入沉寂,便开口打破僵局。“回去吧,他们这座城,以当前兵力恐难破局。”
蒙妙也点了点头。其实蒙奇在他带兵支援时候,就已经告诫过。这次出来,威慑和调查为主,没有必要便别去进攻。很快,大军便迅速退却。铁牛等人缓缓松了一口气。“看来刚才打的很猛,把他们给吓退了。”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打过来,咱们士气正盛呢。”
“老大刚才差点把那个贺天宁干死,看的我好爽。”
众人列阵迅速开始回归林州城,城墙上的齐天也心中一松。这一趟对方过来,并没有消耗掉齐天多少底牌。第一道土沟防线没有被攻破。城墙的防线也还在。只是消耗了一部分的火药,还打出了惊人气势。这就已经很好了。没一会,外面的金山也回到了城中。“战损统计出来了。”
“如何?”
齐天和曹武几人,纷纷好奇的走上前。“歼敌三千左右,咱们的兄弟死伤一共一千三,现在有一部分人已经下去救治了,阵亡的保守估计应该在四百左右。”
“这么多?”
齐天的心中咯噔一声。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去掉后勤,手上也就不到一万人。火药一旦用完,他们的战损将会成倍的增高。西凉把所有筹码押在此处的效果,就是这么强。“没办法,这已经够好了。”
曹武出言安慰了两句,齐天则是将目光放在了铁匠铺。“铁牛,这两日你多安排一队人马,加紧做火药,咱们的矿石还有材料不是都到了。”
“行。”
铁牛立刻下去开始整备。另一边,蒙妙和贺天宁在回去的路上,在旷野中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拄着拐杖,少女一步步的走着,身上全是泥土的痕迹。黑黢黢的小脸上,只有一双无暇的眼睛泛着光,看起来楚楚可怜。贺天宁看着她身上的尘土。不知为何竟回忆起了刚才自己被打的在地上乱爬的场景,顿时老脸一红。于是他咳咳两声,转移着话题。“没想到这里还有难民。”
年轻的蒙妙,心中只有热血,并无百姓。见到此情此景,只是冷漠的看着后方无数的士兵道:“所以才要守家报国,不然我凉国百姓也要变成这般凄惨模样。”
“滚开!”
官道上,几个开路的骑兵已经朝着前方毫不停歇的撞去。少女被吓得赶紧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后方荒凉的土地上。大军缓缓走过。少女看着几人,哼哼两声,忽然气愤道:“你组撒起尼?”
这是凉国的土话,说的是你干什么的意思。西凉和大梁之间,因为地域差异,一些土话也是有着很大区别的。但总体还是能让人听懂。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蒙妙与贺天宁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奇怪。停下马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少女,蒙妙皱眉道:“弄哪里来力?”
这句话的意思是问少女从哪里过来。女孩站起身,警惕的抱住了自己怀中的包袱。“关你莫事。”
没有再理会几人,她抱着包袱,一路小跑的在田野间逃离。“是咱们的百姓,应该是在住在靠近北蛮那一带的洮北人。”
贺天宁似乎对这个颇有脾气的女孩很感兴趣,便多说了两句。蒙妙也点了点头。“口音和我们家乡那边有些相似,但也不太一样。”
从北边来的,和蒙妙蒙奇他们算是同乡。兵荒马乱之际,在外面遇到了凉国的百姓,以他的性子便不会不管。“你们几个,把她弄回来。”
“是!”
很快,几个骑兵就把人带了回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为了方便交流,蒙妙还是操起了一口官话。少女在官兵手上不断挥动手臂,挣扎道:“我来逃荒,看不懂吗,都怪你们这群官兵!害得俺们跑来大梁过活儿!”
“此处兵荒马乱,你先随我等回军营,等这场仗打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蒙妙认为,这场战争打完以后,凉国势必拿下这片矿产资源丰富的地带。到那个时候,凉国便可辉煌无限。这等灾民,便不用背井离乡。大家都能过上好生活。所以他要让这种人留下,好好看看凉国的强大。“我不去!我不去!”
少女激动的踹了好几脚旁边的士兵。可惜娇小的身躯带动下,就连踹出去的力气都没几分,砸在身上也只是软绵绵的。见状,贺天宁也微微一笑,从后方士兵怀中拿出来了一个面饼。虽然看着像是难民,但还是要测试一番的。不然谁都往军营里带,又要让人说闲话。真是难民的话,这个面饼也算是能帮她填饱肚子了。“别闹了,跟我们走,凉国军营管你的饭。”
看着递过来的杂粮面饼,少女愣了一下。随后便立刻停止了挣扎,迅速伸手将面饼掰成两半。一半快速塞进嘴中,另一半则是塞进了自己怀中的包袱里面。“哈哈哈!”
见到此情此景,蒙妙和周围的士兵纷纷笑了起来。“你们几个,把她带上马。”
指挥着手下,蒙奇迅速安排好了任务。少女就这样呆呆的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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