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看见乔柳,看见她那种一见到自己便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满的依恋和爱意,感受着她偎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体温,何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情绪不知不觉好转了不少。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亲了亲她的脸,怜惜地说:“好。”
牵着乔柳的手往院子里走,何寻目光掠过那些警卫,也知道了已经不全是自己人。他抿抿嘴,何岸迎出来的时候,兄弟俩默契地只扯了些寒暄的家常话,彼此心照不宣。
晚饭是乔柳亲手做的,下午给何寻打过电话后,她就在厨房里精心准备了好几个小时,叫人从门前的池塘里摘了一捧新鲜荷叶,捞出几尾活鱼,荷叶蒸肉,鲜鱼红烧,用农庄山上自产的松蘑柴鸡,文火煨了一瓦罐汤。浓香扑鼻,味道十分不错。三个人都吃了不少。
吃完晚饭,外面天色也黑透了。山野村庄没有城市的那么多灯火,天幕黑下来就黑得特别严实,连绵的山林静悄悄的,虽然才八点多钟,感觉和城市的深夜一样。
何岸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笑眯眯地说:“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他给乔柳抛了个眼色,又亲切地拍拍何寻的肩膀,做了个“弟弟,加油,我看好你哦”的手势,一脸坏笑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乔柳脸上一红。何寻疑惑地看着他们。
何寻和乔柳住的是主人房。何寻无论在哪里住宿,顶尖舒适的洗浴设备是最必不可少的,这农家小院的房里照样设置了华丽丽的香薰浴池。浴池早放好了水,乔柳特意挑选了据说蜜月房最适合使用的玫瑰、檀香等精油,殷勤地给何寻脱了衣服,推他下池泡澡。
何寻露出一脸久违的唐僧掉进了蝎子精洞一样的表情,戒备地看着她这些小动作。他裹上一条大浴巾,问道:“柳柳,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乔柳便把今早发生的事详细对他说了。
何寻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双手枕在脑后,说:“原来如此。”
乔柳说:“我想他们以为我怀孕,肯定是因为看见了我在雍和宫的那次呕吐。可是,那次我多半是被香火味儿薰的啊。虽然这个月该来的还没来……”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何寻,你说我到底怀孕了么?有没有可能真的怀上了啊?”
何寻想也不想,断然摇头道:“不会。”
乔柳虽然自己也觉得不会,但听到这话还是有点失落,“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何寻斜眼道:“咱们不是一直都有做措施吗。”他牺牲那么大!
“可是,我听说什么避孕措施也都有概率风险啊。”乔柳以前在学校的警告女生不要偷食禁果、要注意保护自己的什么宣传栏之类上看见过,有说到“安全套也不安全”,会破啊什么的。
何寻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他老人家一代金融奇才,是风险控制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怎么可能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再说了,那玩意儿就是用在他身上的,破没破他还能不知道吗。
乔柳也知道他比自己精细得多,何寻这么肯定的说没有,那就是真没有了。她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那咱们就像大哥说的,快点真怀上个孩子吧。”
何寻明白了她想干什么,摇摇头,说:“柳柳,不。”
“为什么不?这样等你姥爷醒来,你就可以对他有个交代了。宋家的人也不能再怪你!这是现在这局势下最好的办法!”乔柳想把何岸分析过的好处又对他详述一遍。
可还没等她开始列举,就被何寻打断了,很平淡地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乔柳看他的表情,没有半分自己今天初听闻时的惊喜激动茅塞顿开之色。她明白过来:“怎么,何寻,敢情这办法你早就想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这么做呢?!”
何寻看着她,静静道:“柳柳,这样做,对你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好得很!”
“不,我说过,我会堂堂正正的娶你,结婚以后我们再要孩子。我不会让你未婚先孕,被人笑话。”
“可是,何寻你那样的家庭,咱们真的阻力很大。就是有了孩子才好结婚呢。没什么好被笑话的,你看好多明星都是奉子成婚啊。”
何寻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冷冷道:“奉子成婚确实是很多女人用过的手段,以为有了孩子就有斩不断的血缘羁绊了。但是谁又能保证,那样就一定能成功?我妈怀我姐的时候肯定也是那么想的,但最终她和她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吗?生下来的孩子还不是成了私生女?那样生下来的孩子,长大了还容易心理变态!”
说到心理变态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声音突然忍不住的高起来,表情有些扭曲。乔柳吓了一跳,一时不敢接话。
何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闪过歉意和懊恼,但紧接着心里涌起的却是更为不安的感觉。他脾气一向很好,性格非常温和,极少有不耐烦的时候,对着乔柳更不会。现在却这么容易出现这样无端的暴躁,他知道就是因为病情发作,自己的情绪不由自己掌控了。这种会发展成每天要与自己苦苦作斗争的折磨,他是十分熟悉且痛恨的。那是曾经折磨到他差点崩溃轻生的噩梦。如果,哪天,一个没控制住,他真坠入这噩梦了,乔柳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可怎么过啊?他妈妈当年还有显赫的娘家做后盾,而乔柳连这都没有。
所以,绝对不行。
乔柳哪知道他这些心理活动,但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看出了他的黯然和苦痛。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抱住他,心疼地抚平他的眉头,柔声道:“何寻,你想什么呢。咱们的孩子怎么会成为私生子呢?和你妈妈那情况不一样啊。你爱我,会娶我的,对不对?那你会因为我先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吗?不会啊。”
何寻努力平和了一下情绪,回抱住她,叹了口气。
“柳柳,那我就这么说吧,”他温言道,“如果真这么干,就算咱们以后结婚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奉子成婚嫁进来的女人,夫家很难瞧得起她。尤其宋家那样的家庭。你知道我那些表嫂们都是什么人家的千金,结婚时摆了多少排场和嫁妆吗?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你也没有像样的嫁妆,只带着肚子里一个孩子就嫁进来了,你自己想想她们会怎么看待你?从长辈到妯娌直到看大门的门卫,只怕每个人都敢用白眼嘲笑你。柳柳,我不能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乔柳想起她见过的他那个大表嫂,宋景行的妻子,夫妻俩的那副傲慢嘴脸和高贵劲,心里不禁也有点发虚。但她还是勇敢地说:“我不怕委屈。再说了,何寻,出身不能改变,他们反正横竖都是瞧不起我的,又不是只因为这样才瞧不起我。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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