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对面就是一家公立三甲医院。
程琴满脸血进医院,看着骇人,但情况并不严重。医生替她处理好伤口,和向阳说:“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伤口有些深,稳妥起见还是住院观察两天。伤口恢复期间,尽量别碰水。”
向天则已经闻讯赶来医院,听到医生的话,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又问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食物,一一记下后,把医生送走,去办住院手续了,
程琴已经醒来,头上裹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精神状态并不算好,人看起来恹恹的,闭着眼睛没说话。
向萍陪护在床,目光掠过顾时砚,朝向阳使了个眼色。
向阳会意,和顾时砚一道离开了病房。
在等医生处理她妈头上伤口的时候,她已经从姑姑口中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妈受伤,不是顾时砚的错,可归根究底还是和他有关,所以向阳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生了些许怨气。
算起来,她妈这已经是第三回因为他进医院了。
病房外的走道,人来人往,不是谈话的地方。向阳跟顾时砚说了句:“我们去外面谈谈。”
顾时砚跟在她身后,来到住院部楼下一个相对安静人少的角落。
角落里有一丛枝繁叶茂的灌木,灌木旁立着一盏灯。
他站在灯下旁,越发显得身形颀长挺拔。
向阳心里斟酌着言辞,眼中几番犹豫,好半晌都无话。等她下了决定,抬起头看向顾时砚时,才忽然发觉今天的顾时砚有些反常地沉默。
进了医院到现在,他还没开过口。
看他神色,也十分地漠然。
向阳的心乱了一瞬,突然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还是顾时砚语气淡淡地提醒她:“你要谈什么?”
大概是他说话的语气太冷眼神太锐,仿佛已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向阳心里一沉,那些在腹中酝酿好的说辞忽然就觉得没必要在一起出来了。
一段关系,到了结束的时候,就该干干脆脆地说清楚,断明白。
何必拐弯抹角,找那么多理由。
向阳狠了狠心,直接道:“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顾时砚脸上闪过一抹愕然,但转瞬便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谈我和江晓雨的事情。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并不介意我跟谁走得近。”
其实是介意的。向阳心道,只是那点介意淹没在一堆家事公司事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的精力有限,家事和公司的事已经够让她心烦,实在分不出时间再去应付儿女情长。
但既然决定要结束,这些介意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向阳微微抬头看着顾时砚,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概是以后没机会再这样近距离地看他,她的目光很肆意,也很专注。
而顾时砚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这点罕见的温柔与不舍,心中忽然就有那么一点笃定,向阳对他应当也是动了心的。
于是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别开了头。
他以为向阳不会回答。
但向阳看着他,眼神柔软,眼里带笑,声音平缓:“原因很多,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顾时砚目光转回来,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她说出来的原因是从未喜欢他。
好在向阳一贯温柔,连说分手的理由都很体贴人,并不把难堪抬到台面来,让双方都尴尬。她轻声说:“我不年轻了,这两年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来不及你成家的年纪。我家里条件也不高,攀不上顾家这样的亲事。你总要回北市,而我还有父母照顾,不可能跟你到北市去。”
年纪、家世、父母,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她已不是享受风花雪月的年纪,谈情说爱之前,首先需要考虑柴米油盐的琐碎。
顾时砚唇角动了动,想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想结婚,他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愿意就跟她去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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