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张斐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先将自己的买卖给捯饬上路,可不曾想,韩琦突然冒了出来。
那代表着他得先处理这个官司。
事实也是如此,韩琦、富弼这两位庆历老臣出马,朝中立刻平静下来,可没有人敢吵了。
毕竟他们的辈分和威望在朝中是举足轻重。
尤其是韩琦,许多重臣就是他提拔上来的。
而且,这可是自庆历新政后,韩琦和富弼再度联手。
光这噱头。
嗯。
好像有些奇怪。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位,可是文彦博和司马光请出来的。
明显是偏向保守派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两位可是庆历新政时,改革变法派的中流砥柱,尤其是在韩琦,在范仲淹和富弼离开之后,他独自在朝中为新法奋斗,这才多少年,怎么就变成了保守派。
这看着很奇怪。
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首先,他们经历过失败,且是有着惨痛的教训,他们心里清楚,目前朝中没有变法的环境。因为朝中并没有一批有着共同理想的大儒,甚至就还不如庆历之时。
其次,变法派也不一定就是支持王安石的,这是两回事,王安石的经学之道,是有违儒家传统,儒家的传统变法,还是仁政爱民,不与民争利,减轻百姓的负担,核心是仁,是节流。
而王安石的经学,就三个字,钱,钱,钱。
核心是理财。
这明显就有着诸多矛盾的地方。
就不太受他们待见。
政事堂。
“唉富公呀,咱们有多少年没有在此共事了?”
韩琦坐在椅子上,张目四顾。
富弼澹澹回应道:“此乃纷争之地,我们这把年纪了,就还是少来为妙啊!”
“倒也是的。”
韩琦点点头,但是相比起富弼的云澹风轻,他那双浑浊老目却是充满着怀念和遗憾。
他在此斗争过,有无尽风光,也无尽落寞。
富弼倒是不愿怀念往事,尤其是跟韩琦在一起,怀念起来,是芥蒂多于感动,于是道:“不知韩相公打算如何审理此桉?”
韩琦一怔,稍显尴尬地瞟了眼富弼,呵呵道:“上回是由富公审得,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知富公打算怎么审?”
富弼沉吟少许,道:“此事之所以闹得如此地步,主要原因有二,其一,上回审判本就不公正。其二,之后官家与王安石应对手段也着实有些不太厚道!”
韩琦问道:“上回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那张三认输的?”
富弼道:“你可知道阿云登州一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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