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乃是出门郊游的大好时节,汴河大街上是人上人海,车水马龙,河船上传来的嬉笑声,朗诵声,袅袅琴音,不绝于耳。“我不活了!”忽听得一声凄惨地叫喊。但见一人从桥上跳入河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呀!有人跳河自杀。”“啊!”.桥上登时传来阵阵尖叫声,引得游人停驻侧目。“让让!快让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挤过人群,但见那年轻英俊的脸上是充满着正义感,这年轻人来到桥边,是毫不犹豫,正准备纵身一跃。“让开!”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从后面拿住年轻人的肩膀,往后一拉。“我操!”年轻人一声悲呼,整个人往后倒去,隐隐见到一道身影从旁掠过,单脚踏在桥墩上,纵身一跃。怎一个帅字了得。“哎呦!”同时年轻人直接屁股着地,疼得他是龇牙咧嘴,但他却顾不得疼痛,直接弹起,来到桥边,低头看去。但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奋力游向正在河里扑腾的男子。眨眼间,那汉子游到落水男子身边,一手直接挽住那落水男子。“你来!”落水男子回头一看,突然面色吓得苍白,惊叫道:“你你是谁?”那汉子不语,抱着那落水男子便往岸边游去。那落水男子却是显得更加惊慌失措,“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走开!你放开俺,放开俺,俺不要你救。”他突然奋力挣扎起来,情况顿时变的是凶险万分。此番变故,又使得河边响起一阵尖叫声来。“该死的!”桥上的年轻男子,不禁骂得一声,撸起袖子,大喊道:“好汉莫慌,我来!”话刚出口,听得身后一声大喊,“好汉莫慌,俺来助你。”又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拿住了他的肩膀,往后一拉。“我操!”年轻男子再度往后倒去,只见他眼角已泛起泪光,是生无可恋地望着一个白袍后生从他身后掠过,借其之力,飞跃腾空,帅得是一塌糊涂。“哎呦!”年轻男子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即双手捂脸哭了起来,“真是日了狗了,这么下去,我特么也不想活了。”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斐,而那落水男子不是李四是谁。他们正在完成第一步投河自杀,结果。河中。还在挣扎的李四,又见一个白面后生冲他游来,不禁显得更加惊慌失措:“你又是谁?放开俺!俺不要你们救,你们走,都走。”他一边用双手想要拉开环抱自己的大手,一边双脚奋力踹向游向自己的后生,激起阵阵水花,使得那后生都睁不开眼来,躲闪不急,直接被一脚踹在脸上。但见那后生一个闷子下去,片刻间,就出现在李四身旁,他一抹脸上水珠,一手抓住那落水男子的发髻,就往水里摁。“呜呜救命呜呜救命!”被那汉子抱住李四,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抬头高呼一声“救命”,便又给那后生给摁到了水里去。这好人好事现场,顿时演变成了凶案现场。岸边的观众都已经看傻眼了。是死一般的寂静。“够了!”回过神来的汉子见李四已经是奄奄一息,无力反抗,当即喝得一声,一手将后生推开,再度抱着李四往岸边游去。那后生似乎也并无害人之心,帮着汉子一块将李四救上岸去。李四瞧了眼身旁的后生,面露恐惧之色,是乖得不行,老老实实上得岸去。那汉子将李四往岸边一扔,便径自离
去,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好汉!好汉!”后生叫得几声,可那汉子似乎没有听见,很快便没了踪影。“这人真是奇怪。”后生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又来到李四面前,望着生无可恋的李四,是一脸好奇道:“大哥,你为啥要跳河自杀?”“俺为啥要跳河自杀?”本来精疲力尽的李四,听得此话,顿时就跟了打鸡血一样,慌忙从地上爬起,左顾右盼,惊慌失措道:“你为什么要救俺?为什么要救俺?俺要跳河!”说话时,他又朝着河道冲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纵使边上站着许多人,却无人反应过来。“等会!”听得一声叫喊,但见一人冲了过来,拦住李四的去路。“你走开!”焦虑的李四着急地双手一推,待他看清面前之人时,顿时惊叫一声:“是你。”只听得一声“我操”,张斐终于如愿掉落到河里去了。只不过姿势稍显狼狈,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狼狈得多。李四呆愣半响,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完全演不下去了。突然,他一个翻身,扑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嚎啕大哭起来:“俺就是想死,咋就这么难呢。咋就这么难呢!”那后生倒也真是仗义,又急忙去到岸边,准备下水救人。只听河中张斐焦虑地喊道:“大哥,你切莫下来,我通水性。”后生闻言,便是作罢。过得一会儿,张斐上得岸来,近乎崩溃的他朝着已经崩溃地李四道:“这位大大哥,你先莫哭。”语带哽咽。难兄难弟的既视感,都快要溢出屏幕。不过,这也符合张三李四的气质。李四抬头一看,只见张斐湿漉漉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挂住水珠的睫毛,都反射出愤怒的光芒来,又见他咬着后牙槽道:“大哥,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有什么难事,先说出来,兴许我们中有人能够帮你。”话一出口,只听得一阵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张斐抬头一看,只见周边一圈人,纷纷后退一步,仿佛眼前是一个大型的诈骗现场。就这么真实吗?唯独那后生还凑了过来,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你到底是为啥事要自杀?说出来,说不定俺们能够帮你。”李四眨了眨眼,突然又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我真是好惨啊!浑家被人夺走了,祖田也没有守住,呜呜呜!”这本是他们二人捣鼓出来的一场苦肉戏,简简单单,但没有想到这一沾水,就能水出这么多情节来。还搞得这么惊心动魄。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好在如今又给圆了回来,李四一边凄惨地嚎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将他被陈裕腾夺妻夺田之事给絮叨了出来。张斐一边听着,一边注意围观群众的神色。真是人间百态啊!围观之人中,有人是摇头叹息,有人是敢怒不敢言,也有人是幸灾乐祸。张斐现在是完全不需要演,因为他现在非常愤怒,握拳振臂,正欲开口时,忽见身边那后生握拳振臂,打抱不平道:“岂有此理,这个陈大财主真是欺人太甚,大哥,你莫要害怕,俺与你去找他理论理论。”日了!这小子究竟是哪里冒出来得群演,竟敢抢我主角的台词。张斐恨不得一脚将这后生给踹下去,但眼下也只能附和道:“这位小哥说得不错,在这朗朗乾坤下,竟还有如此悲剧,吾辈又怎能坐视不理。”说着,他又赶紧向李四道:“李四哥,你先莫哭
,我一定帮你要回你的妻子和田地。”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张斐。那后生急急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是要与我们一块去么?”张斐哼道:“去!但是我要去的是开封府。”“开封府?”那后生不禁问道:“不知大哥是那位朝廷大员的公子?”这一看就是懂行的人呀!没关系跑去告官,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还不如去干他一架。岂不快哉!张斐怒喝道:“混账!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与我家世何干。”“好一个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说得好!”“如今那些大地主借高利放贷,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此等事例,如今已是随处可见,朝廷若还继续放任不管,我大宋危矣。”.人群中顿时有不少人响应。一眼看去,皆是那年轻的读书之人。那后生小声劝道:“大哥,这官可是不好告呀!”张斐笑道:“别人不易,于我不难。”那后生忙问道:“大哥,你是?”张斐道:“不瞒各位,吾乃珥笔之人,汉阳张三郎。”“珥珥笔之人?”方才那些路见不平的书生,顿时面色怪异之色。感情我们不是同道之人啊!这回不等那后生开口,李四便抢先道:“俺可没有钱请你。”被忽略半响的他,语气是十分急促,好似生怕被人抢了台词。“李四哥且放心。”张斐突然昂首朗声道:“我张三郎苦读讼学十余载,只为诉尽天下不平之事,故我帮穷人打官司,且不收分文。”李四哽咽道:“真真的吗?”张斐见他挤了半天,也挤不出眼泪来,心中一声哀叹,弯身将其扶起,道:“放心,明日我便与你去开封府,讨回公道。”李四面露恐惧之色,“去开封府讨回公道。”不等张斐开口,一名书生挺身而出道:“李四哥莫怕,明儿我与张三郎一道前去为你讨回公道。”珥笔之人,尚且如此,他们这些苦读圣贤之书,又岂能甘于人后。登时又有不少书生站出来,表示明日要与张斐一道去开封府。“你们!”李四顿时目泛泪光,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这回可真不是演得。那后生似被气氛感染了,突然蹦跶了起来,“俺明儿也跟着你们去凑凑热闹。”张斐瞅着那后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你小子弄得事情变得这么复杂,正欲开口时,忽然目光瞟向那后生的身后,但见一个国字脸,八字胡,左边脸颊留有刺青的中年男子正阴沉着脸站在那后生身后。后生也注意到那张斐的目光,回头一看,顿时惊呼道:“爹爹!”“你这兔崽子!”中年人是毫不犹豫,直接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扇了过去。那后生也是机灵的很,矮身躲过,一个箭步上前,再度跃入河中。中年人上前一步,站在河边,朝着在河里扑腾的后生,“你小子有本事永远别回来。”喊罢,中年人回过身来,打量了一下李四,问道:“当初你借钱之时,可有想过将来能否还上?”张斐听得眉头一皱,瞥向那中年人,暗道,高手啊!中年人又瞧了眼张斐,然后径直离去了。人群中顿时又响起阵阵议论之声。“可不是么,当初是他自己主动去借钱的,又没有人逼着他去,还不上还有理呢。”“要这么说起来,那个陈员外可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借他钱,他恐怕都活不到今日。”.顿时又是满屏幕的阴阳怪气。人性啊!李四不禁忐忑不安地看着张斐。张斐给他一个宽心的眼神,这
种情况也在他的预计之内,没事,有人议论就行,不管好与坏,道:“你莫要害怕,你又没有赖账,是对方欺人太甚,要你妻子还不肯罢休,又设计夺你田地,无论如何,我定会帮你讨回这公道来。”人群中又传来更多的议论之声。张斐不再理会,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带着李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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