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光明顶小住的小鱼儿和花无缺来信,说昏迷了近二十年的燕南天终于醒了,怕张无惮还能再拖延些时日。502txt
张无惮笑道:“冲哥,我问你,要是你儿子要娶老婆,你知道那女孩子不想嫁且不是省油的灯,眼看着成亲在即,你儿子死于非命,你该怎么想?”
“……”令狐冲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啧啧道,“那还用说,肯定是那女孩儿干的好事儿,你怎么越来越阴险了?”
七王爷位高权重不假,可生几个儿子全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他这辈子就小王爷一个儿子,儿子惨死,奋斗了大半辈子连个继承人都找不出来,定会脑补出百八十万字的阴谋诡计。
令狐冲道:“万安寺没有大火,里面的人却跑光了,转眼他儿子就死了,他真该疑心赵敏跟你做了什么交易。”
“这有什么阴险的,这是人赵敏自己的意思啊。”张无惮辩解道。
令狐冲却道:“不,我指的是你计划得这般周全,又是拖延半个月,又是改用长刀什么的,尽全力在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个绝对阴险得不行了。”
张无惮这才笑了起来,解下腰间水袋道:“知我者冲哥也,来来,干一杯!”以他的武功和心智,若刺杀中不小心露了马脚,使人能猜出动手的人是他,反倒会惹人生疑。
他下大功夫研究过七王爷此人,权利欲强,聪明而又多疑,他做的种种伪装,只会欲盖弥彰,叫七王爷越想越怀疑,到最后会认定是他跟赵敏合谋的。
令狐冲哈哈大笑,推搡了他一把:“喝水有什么嚼头,找间酒馆坐下来,不醉不归!”
席间张无惮问起来此事始末,令狐冲端着酒盅叹道:“冷眼睿智如莫大先生,通晓江湖如定闲师太,谁都没想到左冷禅竟然会归顺朝廷,否则焉能栽这么大的跟头?”又道,“我因时常被赵敏招过去,倒知道得多一些,左冷禅见五岳并派之事难成,又知自己失了人心,若再推举盟主,他难能将宝座坐下去,这才动了歪念。”
这半个月间,五岳剑派叫朝廷一锅端了的消息已传遍江湖,这本也是瞒都瞒不住的,成了天大的笑柄,搞得五岳人人抬不起头来。
张无惮伸手将他的酒杯摁住了:“这不行,你要净琢磨这些事儿,这酒不喝也罢。”要单纯喝酒就算了,可闷酒伤身。
令狐冲忙道:“我倒是看得很开,这次多赖有你,没酿成大祸,也算因祸得福吧,封师叔他们越发归心华山了。”共患难才能增进感情,以往几个“不”字辈只是面子上的事儿,经此一事,不仅他们关系好了,连留守华山的剑宗和气宗弟子们都尽弃前嫌,平日里勾肩搭背,也打得火热了。
“也是,如果左冷禅早晚要反,好歹此次对五岳的打击不算太大,就是可惜了几位掌门的手指。”张无惮道,“我本想杀了赵敏祭旗,近来才发现,留着她能成大事。”
汝阳王这一对儿女都不是省油的灯,赵敏够聪明狡诈,可她有致命的弱点。原著中自然有张无忌男色相诱,这辈子虽这一对没能擦出火花,张无惮却发现她的大局观很弱。
人是不能超脱所生活的年代而存在的,也许因为赵敏是这时代的女人,又也许因金老描绘笔下人物时对女人就有固定印象,张无惮笑道:“她嫁给小王爷,毫无疑问是委屈了她,可对她父兄来说都是一笔强大助力。七王爷能左右朝堂局势,有这么一个亲家位列两班,汝阳王和王保保在外征战再无后顾之忧。”
这些他最开始也根本没有想到,还是赵敏托他刺杀小王爷,张无惮翻过头来想,才算想明白的。他得承认自己上辈子的小市民思想也局限住了他的眼光,又道:“可如今结亲不成反成仇,汝阳王府以后的日子可是难熬了。”
令狐冲看出来他对此事极是得意,纳闷道:“你一句话就能叫苦头陀杀了他们全家,就算不愿动用苦头陀,也还有方长老在,又来费这些功夫做什么?”
张无惮大倒苦水道:“我吃不透《武穆遗书》啊!”学兵法和学武功都需要天赋,他习武的天赋是足够用了,可在兵法一道上悟性平平,连彭莹玉都说他不是当将领的材料。对着《武穆遗书》的计谋照着葫芦画瓢他会,但于里面的精髓却如隔靴搔痒,总是差了那么几分。
红巾教中徐达、邓愈、朱元璋等人都已成气候,明教的常遇春也不是弱手,他曾挨个问过,连最有大将之风的徐达都自陈差了王保保几分,张无惮至此才算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朱元璋对王保保有种异乎寻常的执念,实在这是个当世难遇的人杰。
历史上王保保致死不曾降明,可这又不是历史。历史上王保保从头到尾都极得元廷信任倚重,南征北战毫无顾虑,自然能坚持气节,可如今多了一个不存在的七王爷,张无惮仔细琢磨过,觉得此事未必没有周旋的余地。这么一个人才,不努力一把,他真的难甘心。
这些话他都没说出口,估摸令狐冲这性子也不会当真有兴趣听,张无惮举杯道:“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干!”
他心里存了事儿,喝得着实不少,令狐冲将人抬到床上,出门叫小二熬解酒汤,端着碗走回来时却见一个黑袍男子站在门口。
这人在万安寺时同张无惮一道的,只是从头到尾古古怪怪的,一个错眼没看住就直接找不到人了。令狐冲走上前,不动声色护住床榻,笑道:“九公子怎么还没离开大都?”貌似是这个称呼。
宫九冷森森道:“倚天剑八年前自汝阳王府遗失了,线索完全断掉了。”照着么下去,他的鞭子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令狐冲莫名其妙,听他话音倒不似知道倚天剑就在张无惮手中的样子,谨慎道:“惮弟歇下了,等他醒来你们再计较如何?”
宫九道:“也好,我借他鞭子一用。”瘾犯了,说甚么今天也得爽上一爽。
他说着就要进去,叫令狐冲给拦住了:“白蟒鞭是他心爱之物,这我可做不了主。”话落青冥宝剑出鞘,架住了宫九的长剑,朗声笑道,“九公子,不问自取是为贼。”
宫九这般行事,可见并非善类,令狐冲反倒放开了手脚,两人缠斗在一处,长剑相交的乒乓声不绝于耳。
张无惮趴在床上撩起眼皮来,笑嘻嘻道:“你都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宝剑啊?你们这帮姓古的真是不懂持家。”能跟青冥宝剑相交这么多次还没断掉,可见不是凡品。宫九上一柄剑还是当破烂一般扔给他,叫他转赠给颜垣了,那也是柄好剑。
“……”宫九郁闷道,“你喝傻了,我姓宫不姓古啊?”
张无惮借酒撒疯,问出了一个早就想知道的问题:“宫九只是你的化名,太平王世子,你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宫九整个人都愣住了,半天都没出声,喃喃道:“难道我真的姓古?”他光知道自己不会算数和不认路了,还是头一遭知道自个儿记性这么差,连真名都不记得了。
张无惮满意点头:“好!”看来这就像《绝代》的人都脸盲一般属于设定的bug,打听不出太平王和平南王真姓名不怪他手下办事不利,他也就不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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