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徐凤鸣死。
哪怕是想尽一切办法吊着他的命也好。
于赵宁而言,只要徐凤鸣不死,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好。
他会医术,尽管不如胡濯尘那么精通。
可他懂医理,哪怕不号脉,他也知道徐凤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他一直都知道寂灭散无时无刻都在折磨徐凤鸣。
他只是……
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所以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当不知道,他不想失去徐凤鸣,他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当作不知道,他就不会失去徐凤鸣了。
赵宁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也明白自己这种做法对徐凤鸣来说是种怎样的折磨。
可他就是做不到。
大道理谁不会说?
人就是这样,总是能冷静地站在客观的角度去评判别人的对错,对别人的事情评头论足。
可真当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世上所有的道理都是枉然。
赵宁起身,他不想亲眼看着徐凤鸣死,这太残忍了。
然而他跪得太久,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
刚一动便身形一晃摔到地上。
胡濯尘见状忙去扶,被赵宁拒绝了。
赵宁强撑着起身,身形踉跄着往外走。
徐执和张昭守在门外,两人见他出来,忙躬身行礼。
赵宁面如死灰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机械地点点头。
随后转身面朝门口站着,他站了一会儿,突然头脑发晕,两腿发软。
徐执见状不对,忙上前搀扶赵宁:“陛下,您长时间没睡好了,先去休息……”
“我没事……”赵宁摇摇头:“我要等他……”
徐执听他这么说,松开了赵宁的胳膊。
三个人俱是一言不发,沉默地守在房间门口。
赵宁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一般。
这薄薄的一扇门,隔着的是生死离别。
他在门外,徐凤鸣在门内。
门的这边是生,另一边是死亡。
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仿佛度日如年。
他既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他想快点跟徐凤鸣在一起。
又希望时间过慢一点,最好就此停止,这样这扇门就不会再打开,徐凤鸣就不会离他而去。
赵宁对着这扇雕花木门,透过那穿过门缝罅隙落进屋里的影影绰绰的光,似乎看见了他跟徐凤鸣初见那年。
那亦是这样桃花纷飞的季节,那晚明月千里,整个安阳城都氤氲着桃花的芬芳。
少年一袭月白色长衫,头戴玉冠,腰间系着一条素色腰带,将他纤细的腰身一览无余地勾勒出来。
徐凤鸣手上提着一盏灯笼,脸上晕着灯笼光,带着酒香的身上还氤氲淡淡的桃花香。
赵宁似乎被徐凤鸣身上夹杂着桃花的酒香灌醉了,这一醉,就是二十几年。
这二十多年他仿佛一直生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美梦中,如今,这梦终于要醒了。
一个时辰后,大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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