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半个月,大越朝堂这滩浑水,搅进去的人不少,已经在流放路上的三皇子,也只是这些人里边的一尾小鱼而已。赫连曜已经穿好衣裳,被下人扶着坐到椅子上,老侯爷说完后,他道:“倒下的那些人鱼龙混杂,有太子的,亦有二皇子四皇子等人的,倒也能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老侯爷点点头。随着那位曾与他称兄道弟,现在早已面目全非的皇帝逐渐老去,底下日益长成的太子二皇子四皇子等皇子各自战队,收兵买马。今天你的人在朝堂上参我一本,明天我的人在朝堂上参你一本,朝臣们的身上也贴上了各自阵营的标签。偏生龙椅上的那位仿佛看着哪个皇子都顺眼,对谁都一样,更给了诸位皇子只要伸伸手,努努力,就能成为储君的希望,于是,近年来朝堂上储君之争日益激烈,而早就立下的太子,更是手段频出。这次牵扯出来的人众多,不管是太子,二皇子,还是下边的四皇子五皇子等,都损失不小,确实能让他们止戈一段时日了。说完这事,老侯爷又说起另外一件事,面色严肃:“这两日有消息传入,东来国那边蠢蠢欲动,据说东来国境内好几个州,发生了旱灾,百姓暴动,上边的有心之人便把主意打到了霁州,数度劫掠。”“薛信毅如何?”“他是你亲手提拔上去的,领兵打仗的本事自是不错,护住了大半霁州,仅几处小的县镇被得手。”赫连曜长眉微拧,道:“近些年东来国和齐国一旦有所动作,都有关联,二者明显已结盟,亡我大越之心从未断绝。”“来人,备纸笔。”靖国侯道:“曜儿,你觉得此次劫掠非偶然?”赫连曜嗯了声:“现在执掌永州军的鲁正,论领兵打仗,薛信毅不如他,但性情过于鲁莽,恐中齐国的圈套。”“原本我回京之后很快返回永州,他这点鲁莽并无大碍,但我坠马受伤至现在,皇上也一直不定下两州统帅,鲁正的性情就是漏洞。”赫连曜很快写下一封信,唤出暗探,让他八百里加急送至永州。同时,他对老侯爷道:“原本我打算让洛钦宇统领霁州军,但如今,永州那边更为紧急,您跟朝堂之上的那几位大人商议商议,尽快将此事落实。”“好。”霁州永州,是大越的门户,一旦丢失,后果不堪设想,老侯爷的面色比进来之时还要凝重,没有在蘅霄院多逗留,很快离去。先是三皇子,又传出吏部尚书郑德泽犯了足可以杀头的案件,紧接着又是定国公,京都内的气氛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连市井之人,都感觉到了什么,纷纷跟身边的人打听起这些平日里跟他们遥远至极的事。但普通的百姓所知道的,也就是面儿上的那些,也不知道这一棵棵大树倒下,会有什么其他的风浪。紧张着紧张着,大家伙也就习惯了,做生意的继续做生意,摆小摊的继续摆小摊。七月的“东家回来了。”骡车刚到老院子门口,正拿着扫把扫院子前边的小毛和祝秋铃笑着叫他。楚含岫挎着药箱从骡车上下来,望着祝秋铃:“扫了这块儿就进去吧,你才用药没几天,切勿操之过急。”“我也让秋铃姐姐休息,但是秋铃姐姐说动一动舒服。”被买回来快三个月的小毛跟刚来的时候大相径庭,脸上有了少年还未彻底消退的婴儿肥,枯黄的头发也变得有了光泽。吃了这么几天的药,祝秋铃的脸色总算比刚来的时候好看些许,但身体还是过于细瘦,拿着扫把扫地都让人担心她会累到。祝秋铃知道自己有几分急切了,但是天天望着院子里的人有事儿做,就她和苏瑞整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她心里也有些揣揣,便想做些什么。她回望着楚含岫:“是,东家。”突然,就在楚含岫正准备进院子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骡车后,几个见过的侍卫从马车上下来:“楚大夫,我等奉侯爷之命,给您送诊金来。”楚含岫望着他们抬下来的箱子,已经能猜到里边装了什么东西,最近几天他每次给赫连曜治疗完,都会收到一份这样的诊金。他照例谢过侍卫,让平安叫个人跟着搬进去,然后取出里边另外用盒子装着的纯金摆件,把银子都交给平安:“盐已经买得不少了,这些银子还是买粮食,明天从新院子那边找个人,赶车跟我去侯府,你带着苏正他们去一趟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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