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无的放矢的赫连曜想到易戚,准备从家宴上离开后,就让他多多注意楚含岫左脚上的伤。易戚内力没有自己深厚,只有特意地将内力凝聚到双眼,才能发现这微不可见的异常。——玉春烧的威力不小,楚含岫跟赫连泽顺着莲花池走了一圈,回来后老侯爷已经在让众人散了。脑袋并没有清醒多少,甚至更晕乎的楚含岫点点头。是该散了。他该回去睡觉了。要是再喝,他就不是晕乎,而是醉了。一只手拿着手杖跟赫连泽赫连静等同龄哥儿挥手,一只手被夏兰扶着,楚含岫慢慢地回到存曦堂。夏兰自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一身酒气睡觉,让他在屋内坐下后道:“少爷,你先坐会儿,平安已经去净室倒热水了,您洗漱了再睡。”边说,夏兰边让他把脖子仰起来,给他解领口处的扣子。酒意催生之下,楚含岫白皙柔腻的脸庞犹如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眼睛也不复平时的蓬勃的少年气,而是带着几分慵懒。他点头,“嗯。”夏兰贴身伺候他多年,他喝酒的模样也见得多了,知道他现在还没醉,一边解扣子一边道:“少爷今儿的心情很是不错。”“可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楚含岫在嘴巴前边竖起一根手指:“嘘,秘密。”把赫连曜道玉屏穴和天钥穴疏通,对他来说就是阶段性的胜利,所以他今天才奖励自己,多喝了两杯。但是这可不能跟夏兰说。不,不止夏兰,连弟弟含玉,含清含茗都不能说。唯一能说的人,只有阿爹,自己来侯府之前,把一切都跟他交代了,阿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自己重生,上辈子还经历了乱世的人。不过这样的好消息,也要等到自己回平阳县才能跟阿爹分享了。夏兰听他这样说,也不追问,毕竟他们少爷除了被胁迫着顶替含云少爷圆房一事,遇到的人和事都不差,难道非得因为含云少爷那坨污身的泥,见天儿地不高兴?望着从净室走出来的平安,夏兰扶着楚含岫:“少爷,来,我扶你去净室,随便洗漱洗漱,就可以睡觉了。”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瘸腿人设的楚含岫抓着手杖站起身,“好。”存曦堂内,敛气屏息,几乎与屋顶融为一体的易戚刚从蘅霄院回来,将内力注入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楚含岫的左脚。宽松的衣袍下,那只左脚一瘸一拐地,仿佛没了手里的手杖,就要跌倒在地。但是在易戚注入内力的视线下,这只脚,跟真正的受伤的脚相比,却是轻灵的。哪怕他用动作,手杖来伪装,肌肉和骨骼的行动轨迹也没有真正受伤的那一份瑟缩,疼痛。易戚不得不给这位含岫少爷竖起大拇指,要不是侯爷点拨,他又注视了一会儿,绝对不会发现这么细微的异常。原来这些时日,他们所有人都被含岫少爷骗过去了。要不是侯爷内力恢复,可能永远也不会察觉此事。在末世里治了不少人,上辈子又给阿爹弟弟治了好些年,对人体骨骼,肌肉走向十分了解,装了好些天瘸子的楚含岫后背莫名一凉,觉得冷飕飕。楚含岫喝了酒,但依然没有让夏兰伺候,自己一个人脱了衣裳,泡进浴桶里。夏兰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净室里,搬了张小凳子放在净室的屏风后边,坐着跟他闲聊,以防他不小心在浴桶里睡着了,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泡完澡,夏兰再进来给他洗头。身体里的酒意被热气一催,更盛了几分,穿着柔软寝衣的楚含岫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夏兰拿着烘干头发的东西进来,加入木炭之后套上木套子,把楚含岫的头发一层一层地烘干。第二天,楚含岫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一点宿醉后的迟钝,眨了眨眼,盯着床帐看了好一会儿才伸了个懒腰,捞开床帐下床。还不到年龄,昨天晚上没得酒喝的夏兰坐在靠窗的榻上做鞋,看见他醒了放下手里的鞋底子走过来:“还好有昨天晚上那碗醒酒汤,不然您这会儿一定醒不来。”楚含岫点头,认可了他这句话,“那醒酒汤还挺好喝的,效果也不错,改天咱们去问问,能不能学学手艺,这样等我们回平阳县也能煮来喝了。”“含清应该特别喜欢。”夏兰想说,少爷你最喜欢!再平阳县,自家少爷天就要小酌一次,也不醉,喝到微醺就可。然后就与含清少爷含茗开始玩一些游戏,刚开始的就他们三个,后来沈侍君陈侍君赵侍君都加了进来,那叫一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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