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瑾与青云两人以一敌十,很快就逼退了第一波攻上云梯的,可是大家伙还未喘口气,第二波人又很快登上了云梯。一波接着一波,好像永无止境。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人手越来越不足。李宸瑾带着青云王广几人奋力杀敌,可一个人总有疲惫的时候,再这样下去,大军迟早会攻进城,五千将士根本就守不住。萧乐欣眼见情况不妙,不仅前线缺人手,就连后方给伤患包扎,清理伤口的人也不足。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拉着萧博闻与知琴往城里跑。“快,跟我走。”
萧博闻一脸不解:“欣儿,此时我们可不能当逃兵啊,如此这般我们如何对得起望县的百姓,还有王爷,他……”“父亲,您胡说些什么呢?”
萧乐欣忍不住扔了个白眼,“眼下望县守城将士不过五千,就算以一敌十,也架不住来袭敌军。我们只有发动全城百姓,不论男女老少。”
萧博闻一听顿觉有理:“望县有六万常住百姓,其中超过六成是青壮年。可是他们都不过是平头百姓,如何懂打战的事?”
萧乐欣边疾走边开口解释道:“男子只要身强力壮有力气就能杀敌,女子就在后面帮忙救治伤员,包扎伤口。不说别的,但论人手和气势,有他们帮忙,同仇敌忾,前方的五千将士也会更加有底气。”
“有道理!”
萧博闻立刻又喊了虎子同行,他跑得快,和知琴一起挨个去敲门。一户挨着一户,虎子机灵,撺掇着家里有孩子的一起帮忙敲剩下的,嘴里大喊着:“集合,集合,大家都到城楼下集合。”
一个,两个,一户,两户……很快的,家家户户都集中在了城楼下。萧博闻三言两语直接道明来意,原本叽叽喳喳议论不停的人群突然就安静了,谁都没有表态。此时,身后的城门突然传来“轰轰”地撞击声。萧乐欣蹙眉问:“这是什么声音?”
知琴面色有些发白,颤着声开口回道:“姑娘,这是撞击城门的声音。”
萧乐欣的脸也跟着白了,她回眸望去。为了不让城门被撞开,朱勇带着身上有伤但尚能走能跑的士兵,搬运各种重物抵在城门口。情况刻不容缓,萧博闻又声情并茂的扬声动员了番,终于有一名男子站了出来。“萧大人,我去。”
可下一秒一个老妇人立刻又拉回了年轻男子,她压低声音轻斥道:“要你逞什么强,打不赢我们就跑,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犯不着!”
老妇人该是这名男子的母亲,母亲一发话,男子顿时也就有些内怯了。“你们真以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还能逃过吗?轩王攻城本就是不仁不义之举,行此不仁义之举的人一旦破城,难道他还会想着留下几个活口为他歌功颂德吗?”
萧乐欣冷沉着脸,大吼道,“他不会,他不会留下我们中任何一个,因为他赌不起,他会让这里的所有人跟着这座城一起湮灭,从此再无人知晓这段历史。也许,在后世子孙的记忆里,我们所有人都会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难道你们都想这么屈辱的活着吗?”
“也……不一定吧,只要大人投降,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许就会放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开口道,萧乐欣却是大喝着阻断了他的话:“做你们的青天白日梦吧,要是城破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回去!”
“对,你们好好想想,如果轩王是好人,他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攻城吗?”
萧博闻也跟着大吼道。听着萧乐欣与萧博闻的话,所有人都犹豫了。“姑娘,现在怎么办?”
知琴焦急问道。萧乐欣想了想,看向众人大喊道:“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重金之下必有勇士,既然这样我萧乐欣花钱雇你们。”
萧乐欣一把抓起萧博闻的手,两人高高举至半空,大喝:“萧大人是我父亲,萧夫人是我母亲,他们名下产业众多。今日你们都上城楼去,只要出力的都可到他们名下产业处兑换银钱。你们也上去看看,那五千将士是怎么为了你们舍生入死拼命杀敌的。看看王爷是怎么为了护住你们再拿命拼的。”
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动容。萧乐欣再次扬声喊道:“今日斩杀敌军的,每人赏银十两,为伤患清理伤口包扎的每次十文!你们去不去?”
“我去!”
应声的还是刚才站出来的年轻男子,他大步往前一站,开口道:“大人,我不需要你们的钱,但若是我不幸死了,你们要妥善照顾我的老母亲。”
“好。”
萧博闻一口应下。“还有谁?”
“我!”
“我……”“还有我!”
一个个的人都站了出来,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一个怀抱着孩子的妇人站了出来,她大声道:“还有我,只是还请大人让人照顾我的孩子。若是我死了,我挣下的银子就留给我的孩子。”
就连妇人都站了出来,其他还在观望的就再也不好意思犹豫了,众人纷纷往前迈出一步。怀里抱着婴儿的把婴儿交给相熟的老人,身边带着半大不小的孩子的叮嘱孩子不准乱跑。萧乐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竟是无语凝噎,眼眶酸涩,她朝着众人微微福了福身,哽咽着道:“我在此谢过大家了。”
萧博闻心底也浮过一阵酸涩,他看着一个个站出来的百姓,躬身抱拳:“萧某在此谢过。”
他直起腰身看向身旁的女儿,突然间觉得此时的欣儿与记忆中赵大哥大嫂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虎父无犬女,欣儿不愧为赵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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