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进仓不敢挣扎了。
黄秋艳都已经贴到身上来了,要是再挣扎,非得抱住自己不可。
“你这是干什么?放手,那边来人了!”
没想到黄秋艳居然不怕,更往紧了贴。
还好。
梁进仓只是吓唬她。
大腊月的黄昏,凛冽的西北风在熄灭之前做着最后的挣扎,路上很少有行人。
“我没想干什么。”黄秋艳声音软糯得如同奶油,“我第一次跟男人拉着手靠在一起,就是你,这辈子都忘不了,看见你就觉得很亲。”
“……”
“怪冷,我就是靠着你暖和。”
“那就赶紧回家吧,你家一定生着炉子,想想就暖和。”
“我不想回去,家里都塌天了。”
梁进仓知道,她意思是吴光荣被开除,全家人都炸了锅。
可是,他家炸了锅,你找我干什么?
难道——
梁进仓有点不敢相信。
她并不傻,在她还是囫囵身子的时候自己都把鞋垫子还回去,现在她都跟吴新刚同居了,再回来找自己,自己会接受她吗?
再说,吴光荣刚被开除,她就立马想逃离吴家?
当然,她嫁的是厂长儿子,如果吴光荣不是厂长了,那就不存在“厂长儿子”这个物种了。
可是,吴光荣不过是刚刚被开除啊,就是饮用鹤顶红见效也没这么快吧?
黄秋艳软糯的声音变得幽怨:
“俺公公把家里的东西全摔了,在那里大骂,说他要上告,要跟姓苏的滚到沟底。
俺婆婆坐地上哭,说她不想活了。
新刚拿着把猎枪,非得要去打死姓苏的,我拉都拉不住——”
梁进仓大吃一惊:“你没拉住他?他拿枪去了?”
“俺婆婆和大姑子把他拉住了,现在全家人还在那里吵吵,骂呢,我是个外人,能说什么,坐不住站不住,就出来了。”
突然间,黄秋艳鼻子一抽,哭了:“阿仓,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把额头靠在阿仓肩上,抽噎起来。
大概,她是真哭了。
觉着自己命苦,一般人都要哭。
梁进仓感觉自己浑身就像针刺一样难受。
你觉得自己命苦,想找个肩膀靠靠是吧?
可我的肩膀并不想外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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