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尴尬的朝王小麦笑了笑:“王特进说笑了……”
王小麦努力睁大双眼,好大一会儿才看清此人:“长孙无忌?”
“正是在下……”
卧槽,老子随口一声玩笑话竟然说到了李二的大舅子耳朵里……王小麦急忙打了个哈哈:“怎么好意思劳动长孙兄搀扶我,真是不胜惶恐……”
“王特进此言差矣……”长孙无忌装作没事人一般的摇了摇头,“在下对王特进久仰已久,今日得见,是我的荣幸……”
王小麦连说不敢,心里却盘算着眼前这小子会不会回去打自己的小报告,不管了,随他去吧,李二知道了又如何,不过一句玩笑话,自己又不怕他。
“……王特进今日划拳大杀四方,竟然连程知节都不是对手,在下实在佩服的紧……”长孙无忌在旁边继续说着恭维的话。程咬金嫌自己原来的名字太土,刚改了名字,说是找了个什么道观的先生看过的,这名字绝对大富大贵一生。岂料这名字一说出来就惹得众武将一阵哄笑,王君廓扯着嗓门说还不如咬金听着响亮,两人险些在酒席上动起手来。
王小麦微微一笑:“这是个心理游戏,不足道哉……”
长孙无忌眨了眨眼:“心理游戏?”
“就是揣摩别人心思的一项游戏……”王小麦解释道,“每个人的心理活动虽然有所差异,但是放在统计学里面却是有迹可循的……”
长孙无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请王特进赐教!”
“这个……”王小麦晃着头想了想,“根据统计,每个人出拳的次序都是有几率的,其中出布的概率最低……”脑子里回想着那篇“吃饱了撑的”科学研究,一边给长孙无忌解释其中的道理,费了半天劲才解释清楚。
旁边的宋老三目瞪口呆,王小麦这么一说,一个简单的猜拳游戏竟然也成了一门学问了,这些读书人太可怕了,啥都研究……
长孙无忌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王小麦竟然真的给了他一套完整的猜拳方案,看他言之凿凿,绝对不是在骗自己,这人成天脑子里在想什么?怪不得王府上上下下都对这人赞不绝口,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他都能说得上道道来,深不可测啊!
“这些东西都是死的,还需要活学活用……”王小麦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翻身上了马。
长孙无忌挥手送别王小麦,便回到了府中,李二喝着一杯果酿,抬头看向他问道:“如何?”
长孙无忌低头思衬了一下:“看不透……”当下便把王小麦那一番抱怨的玩笑话说了一遍,随后又解释道,“……不过看得出来,王小麦只是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李二笑着摇摇头:“这人就是一副摸不透的性子,一会儿正经的像个圣人,一会儿又有些玩世不恭,连我也瞧不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不过此人所学的确广博……”长孙无忌想到这就笑了起来,“就连猜拳也能说出一套学问……”又把王小麦的那一套猜拳理论说了一遍。
“哈哈哈……”李二听完捂着肚子笑的抬不起身子,“怪不得程知节今天丑态百出,他输的不冤,我算是看出来了,王小麦就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说到这声音戛然止住,仔细思考王小麦过往的行径,越觉得是这么个理。
想起当日洛阳城下的一战,唐军在千钧一之际的险胜,事后才从富贵口中得知王小麦在城中的行径,对他计划每一步的算计又仔细思量了一遍。李二之前还觉得这是因为火药这种逆天的武器所致,现在想来,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先,如何把火药运进皇宫就是一个难题,如果不是他被任命为将作少监在洛阳宫城建制钟楼,就算再大的官也不会有这种便利的条件;第二就是起义计划的实施,几乎每一步都做到了完美,计划的执行效果远远出了当初的预计;第三,重要的破城一战,他看似冒险的攻打皇宫,整个过程也是惊险万分,但是这个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作战计划竟然被他干成了……
“谋定而后动……”长孙无忌听完李二对整个洛阳皇宫之战的分析,顿时对王小麦肃然起敬。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李二回忆起王小麦曾说起的一句话,洛阳之战到底是巧合还是出自他的算计,如果是巧合,那王小麦的运气也太逆天了,换成任何人,在那样的环境下,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作为,李二更倾向于相信这是出自他的深谋远虑。
他又想起新军的架构,那里面的参军明显比平常的军队要多,一开始只是以为是王小麦担心富贵年轻作战经验浅薄所为,如此看来,这恐怕又是他的一个主意了,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改天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新军,彻底了解一下这支军队的作战方式。
王小麦却不知道李二如此的重视他,确切的说,他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也不知道了。骑在马上本来就摇晃,又加上夜晚将至起了一点小风,便迎风醉倒了。
迷迷糊糊的被搀下马,王小麦被府里的护卫抬进了房内,刚躺倒床上,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歪头,便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完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感觉嘴边递过来一杯茶水,便接过来喝了两口漱了漱口。再次仰倒合上眼,却感觉头像炸裂了一样的疼痛,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难受的直哼哼。
恍惚中,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指按到了头上,立马感觉舒服了许多,模模糊糊的回忆起之前醉酒的时候柔娘也是这么在照顾自己,便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娘子,辛苦你了,我保证不会再喝多了……”
那双手明显的一顿,打掉他不规矩的双手,又接着在额头上按了起来,王小麦舒舒服服的打着呼噜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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