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夜晚,熟悉的街道,点点滴滴都是余梦的倩影,是不经意间的巧合,还是上天刻意的重合的安排,不得而知。
唐天宝走着这条前几日和余梦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街道,时间也是一个晚上,只是少了余梦的欢声笑语。唐天宝在这条街上踽踽独行。他的心里在淌血。也是在这条街上,前几天他失去了余梦,而今天他又失去了谢敏。就好像那些女人今生注定只是他人生路上的过客而不是归人。那么他的归人呢?她在哪里呢?
只又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完美的。
在失败的阴影之下,唐天宝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夜色撩人,灯红酒绿,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走累了,沿着马路牙子席地而坐,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他还有什么身份呢?除了失败者这个明了的身份之外。
唐天宝取出一支香烟,他的烟盒里面就剩下一支了,取出来之后里面空荡荡的。他把香烟叼在嘴上,他舍不得点燃、舍不得使用,因为这是他今天晚上唯一的一支香烟了,他的身上没有钱,口袋里一贫如洗。他想着有时候女人会不会和自己嘴上的这支香烟一样呢?使用过后就没了?
从树丛里窜出了一个女人,身材不算矮小,年纪也不小。夜灯下,一张化过浓妆的脸上煞白。女人挨着唐天宝坐下了。操着一口东北话与唐天宝搭讪。
“小伙子,休息不?”女人说道,她的红唇鲜血欲滴,嘴一张开就能闻到一股暧昧的气味。
“休息。”唐天宝只是机械地回应了一句。他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休息。
“住旅馆吗,小伙子?”女人孜孜不倦。
“不住。”唐天宝同样是用简洁干净的几个字答复女人。他正心烦着呢,没有心情。
“有小姑娘。才十八岁,你可以去看看,没事。保证你满意,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不收你钱。”女人显然已经胸有成竹了。
唐天宝终于坐不住了,他扭过头看着女人。女人的脸上写满了真诚,一对大眼睛在夜色里不停地眨啊眨。
“不会是你吧?”唐天宝问道。他的心里防线已经降下来了。
“怎么可能是我呢?小伙子真幽默,你竟跟老姨开玩笑。嘿嘿……”女人说着就笑了。女人的牙齿很整齐,只是在一如白纸的脸上显得有点黄了。
如果不是在这样寂寞的晚上,如果不是被谢敏无情地拒绝了,也许唐天宝今天晚上不会出来找姑娘。然而,事情就偏偏这么巧地赶到了一起,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
唐天宝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他有点紧张。虽然唐天宝有过找姑娘的经理,然而他还是有些紧张的。他的心在怦怦直跳。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把一直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燃了。也许香烟中的尼古丁能让他有些许的镇定。唐天宝跟着那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他的心里没底,他总是感觉这次和往常任何一次都不同,心里空落落的,没底。
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大胆放肆。
唐天宝紧张兮兮地跟着那个女人走进了一个小区。他环视着四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种被抓捕的感觉,周围的私家车一瞬间都变成了警车,警示灯不停地闪烁着,一个警察把唐天宝押上了车。
“阿姨,安全吗?”唐天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怎么不安全呢?”女人的态度有了轻微的变化,她显然是对唐天宝的畏畏缩缩的不爷们儿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阿姨,你误会了,我不是说这个。”唐天宝解释道。
“那你说什么啊?你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女人瞥了唐天宝一眼。
“有没有警察?”
“小伙子啊,你又跟阿姨开玩笑呢。你想想,要是有警察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女人见唐天宝已经打退堂鼓了,她的态度又好了起来。
唐天宝在想,没说话。应该没有问题,毕竟现实中不太容易发生小说里面的情节。安全问题解决以后剩下的就是金钱问题了,唐天宝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有吃霸王餐的,有玩霸王机的,有嫖霸王姑娘的吗?应该没有。更何况他唐天宝也不是那种有权优势的人,有什么资本嫖霸王鸡呢?
“阿姨,要是我不满意,你们真的不要钱吗?这个我可要问清楚了。”唐天宝说道,“要是不行的话,我就不休息了。我还是回家吧。”
“你看看,你这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扭扭捏捏呢?我说到就一定是真的。要是不能实现,我也就不和你说了。”女人再一次解释着,不厌其烦。
唐天宝乱了阵脚。他暗暗地骂了一句:“他娘的,什么爱情,人家哪有真情在,少给一块是一块。老子干嘛要为难自己啊,玩了。反正也不要钱,玩了。玩了。”
唐天宝跟着女人一直走着,穿过林立的楼层,穿过一条狭小的小夜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跟着女人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小区以外的贫民窟里。这时,唐天宝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在那个小区里转悠也仅仅是一个幌子,他们实际上的店,在小区后面的小街道上,街道两侧全是一些按摩房、足疗房之类的小店。里面灯火通明,姹紫嫣红
然而,现在不同了,谢敏已经拒绝了他。他心中那颗明星已经灭了。他像一叶扁舟任意漂突在茫茫的海上。没有明星,他就没有了方向,随波逐流,四处飘荡。沿途的风景,他能不欣赏吗?哎,算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第184章:遇见
本来想吃霸王餐,结果被女人们堵着要钱。这时,一个人的出现给了唐天宝希望。
一连串的高跟鞋声朝着低头的唐天宝走了过来,那是一双黑色的十厘米的高跟鞋,鞋面锃光瓦亮。
那个女人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唐天宝没敢往上看,他没有脸看。走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无非就是想要钱,自己又没钱,索性就不抬头。唐天宝一直都是低着头的,那一双高跟鞋也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跟前。唐天宝不说话,那个穿黑色高跟鞋的女人也不说话。
逼仄的屋子里出了几个女人窸窸窣窣嘁嘁喳喳的耳语声外,基本上没有别的声音了。又过了十多分钟,唐天宝蹲累了,干脆席地而坐。他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了,来这里的男人有几个是估计自己面子的人?
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喊了一声:“唐天宝,你给我站起来。”
唐天宝浑身颤抖了一下。完了,完了,这个小姐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难道她们真的报警了?完了,这下子可完了。唐天宝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紧张。
“唐天宝!”那个人又喊了一遍。这时,前台那边的两个女人开始议论起来了。唐天宝知道,那两个人议论着自己和自己眼前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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