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没有告诉他,她停顿下来看了唐天宝很久,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啊?想不想赚钱?如果在这里干的话,一个月最少也能拿到个万八千的。如果努努力,干上一年就可以在这里首付一个小平米的房子了。”
为了金钱,唐天宝确实心动了。但是,这毕竟是一个犯法的工作,他还需要慎重的考虑。
“让我回去想想吧。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唐天宝说道。
“我没电话。”大姐立马变得狡猾起来。
说罢,她忙把手放到自己的口袋处,那鼓起来的形状就是手机。
“那如果我想干这个工作,怎么联系你呢?”唐天宝问道。
“你就在这块转悠就行了。”大姐说。
唐天宝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人才市场的大广场,脚步显得慌乱而无力,仿佛自己真的做了那项工作似的,脸上红通通热辣辣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然而却在这个城市真实地存在着。并且还备受人们的追捧和青睐。
价值观在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社会已经被利益冲击的扭曲了。人们为了钱,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唐天宝也被其冲击的动摇了。他双手还在做着苦苦的挣扎,他的灵魂还有那么一丝纯洁,然而在现实面前,他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去不去做?唐天宝坐在公交车上反复问着自己。那些都是高尚的,却又是高不可见的。高尚值几个钱?高尚能当饭吃吗?高尚是那些衣食无忧者的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高尚这个词眼呢?唐天宝的意志反复变化着,他想去,又不想去。
直到公交车在他所住的小区门口那一站停下时,唐天宝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
他没有这么早就回家。他没有办法跟母亲段红解释,更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去考虑新工作的事。他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他在小区门前的小广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自顾自吸着,脑海中满是对未来的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灯初绽放,月明星稀。几只蛐蛐声在四周响起。暗黄色的灯光下,唐天宝缓缓醒来。刚才睡着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周身一阵疲倦。等他醒过神来,从长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长椅上多了一个人。
朦胧的灯光下,他看见那个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脏兮兮的,穿着一身黄色的制服,应该是小区里的环卫大妈。
这时,唐天宝突然想起了工作的事。他的脑子沉沉的乱乱的,依稀记得有位妇女给他讲工作的事。是的,他终于想起来了,是要给他一份工作。不过,那个工作是一份极其下。流的工作。
唐天宝决定不做那样的工作。睡了一觉后,唐天宝的脑子清醒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做那样的工作。更何况这么大的潮州市,不相信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再找找看吧。唐天宝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
走到了小区单元门口,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情绪,带着一副积极的表情上楼去了。他知道此时的段红一定在防盗门后面等着他呢。
“怎么才回来啊?”段红见到唐天宝后焦急地问道。
“哦。今天加班。妈,你还没吃呢吧?”唐天宝一边换着拖鞋一边问。
“等着你呢。快点洗洗手吃饭吧。都快凉了。要不然我再给你热一热吧?”段红说。
“不用,不用。大热天的,太热了怎么吃啊。妈,妈,你别忙活了,坐下来快点吃吧。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唐天宝说。
“这么晚,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段红满腹牢骚地埋怨着。
“哦。忘记了。光顾着忙了。这几天也确实忙。有领导要来我们公司检查。”唐天宝撒着善意的谎言,表情自然。
“公司忙,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别累着了。”段红一边说着一边往唐天宝的碗里夹着鸡蛋。
“嗯。我知道了。妈你自己也要多照顾自己啊。没事就下楼溜达溜达,老在家里憋得慌。”唐天宝一边狼吐虎咽地吃着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慢点吃。慢点吃。”段红看着心里一阵痛楚,“多吃点肉,多吃点蔬菜。”
“嗯。妈你别光看着我吃,你自己也吃啊。吃啊。”唐天宝说。
“对了,还有汤呢。你吃着,妈给你端汤去。”说罢,段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这时,一阵咳嗽声从唐天宝的背后传来。起初,唐天宝没有在意,但是咳嗽声源源不断地从厨房里传出来。
他忙回头,望着厨房里母亲段红的背影问道:“妈,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段红强忍着咳嗽把话一口气说完。但是,还是忍不住咳嗽着。
“来,喝点汤。别噎着了。”段红把汤给唐天宝成上了。
“妈,你买药了吗?”唐天宝接过碗问道。
“没事。不就是咳嗽两声吗。看你大惊小怪的。”段红责怪着唐天宝。然而她还是不停地咳嗽,实在忍不住了,她就站起来走进了卧室里,然后把门关上了。
唐天宝把汤端在手里,但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他放下了碗,走进了段红那间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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