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溢满了尴尬。dashenks
第10节:再生缘之孟丽君传(10)
少华轻咳了一声:”这种草药是消肿的。”丽君点头,乖乖地一动不动。他终于敷完了草药,然后撕下袍子的一角,包住了丽君的脚踝。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仿佛除此之外,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他投入的事情了。丽君突然变得严肃,细细打量着少华--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又很清秀,搭配得近乎完美,英武中不失柔情,活脱脱一个俊朗的少年将军。少华抬起头,与丽君四目相对,丽君慌乱地避开:”你的衣服湿了,坐下来烤烤火吧。”静寂的雨夜,两人隔着火堆相对而坐,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摇曳,闪烁,忽明忽暗,意味深远。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
雨后的夜空,新月如钩,繁星点点。两人并肩坐在屋前,仰望星空。少华指点着天空:”你看,这颗是牵牛星,这颗是织女星,那是北极星……”丽君觉得新奇:”你怎么认得那么多?我看着一颗颗都是一样的。””我们行军打仗的人,都要会用星星辨别方向,所以从小父亲就教我认识星座。””那你教我吧。”少华笑道:”一个女孩家又不行军打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丽君摇头:”不,以后我可以用它们来认清方向。”少华不禁赞许:”那好吧。你看,这颗最亮的就是北极星,是天上最重要的一颗星星……”少华指点着,丽君不时点头。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蓦地又消失在夜空中。丽君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念念有词。丽君睁开眼睛发现少华不解地看着她:”母亲告诉我,在流星划过的时候,许下一个愿,就一定会实现。”少华面露笑容:”真的吗?那你许了什么?”孟丽君看着皇甫少华,羞涩地一笑,又故意板起脸,摇头道:”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又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少华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也念念有词。丽君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少华睁开眼,丽君便问:”你又许下了什么愿?”少华看着孟丽君:”我想--”
丽君忙打断他:”别说,说了就不灵了。”
星空下,两人凝视着。
这时,山下传来孟府家丁们寻找丽君的声音:小姐!小姐!
两人一愣。丽君低声叫道:”糟了!他们来找我了!呀,现在很晚了,爹娘一定急坏了!”
孟丽君和少华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缓慢地向山下走去。家丁们寻找小姐的喊声由远而近。
丽君说:”你就把我放在这儿吧。你先走吧,要注意危险啊……”少华心中着实不舍:”我知道,你放心。”他把脚伤的丽君从马上抱了下来。”可你怎么向家里人解释呢?”丽君一甩头:”我就说遇到大雨,迷了路。”少华不住点头:”我能再见到你吗?””有缘自会相见。”丽君笑道。”一定会的,我……我还要叫我娘去见你!”
丽君一愣,随即领悟了,默默地点点头。
少华牵着马转身离去,又忍不住转头望着丽君,心里念着:我已经许了愿了,我们怎么会不再相见?……
回到家中的正房,孟士元、孟夫人板着脸,丽君则垂眼坐在孟夫人对面。孟士元严厉地指着女儿:”你看你这一身泥,哪点像个大家闺秀!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偷跑出去!这大晚上的在山里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从今天起绝不许你出大门一步!”丽君低着头,但面带着微笑:”好的,我知错了。”
孟士元看到丽君的表情不由更加生气:”知错了?我看你还挺高兴的,哪有知错之意!?”丽君连忙忍住笑:”是,是,爹爹,女儿一定在家里闭门思过。”孟士元怒气未消:”这外面我和皇甫敬是打不清的官司,断不清的事已经够烦心的了,回来还要操你的心!”丽君闻听此言,满心不安:”您和皇甫将军还未和解?你们都是一心为公……””一心为公?他哪是一心为公?他是只顾自己建功,不顾百姓死活。这样的人我怎能与他和解?我早已参了他一本,请皇上圣裁!”听到这里,孟丽君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与此同时,皇甫府内,少华已向皇甫敬禀报了整个过程,皇甫敬下令对这些杀手展开了全城搜查,并请来了孟士元,向他通报情况。”……情况就是这样,盐犯的行动不比我慢啊。孟大人,你理解我的苦心了吗?”孟士元惊讶至极:”竟有这样的事!?有人竟会对皇甫公子下手?”思忖片刻后,忍不住又问:”不过,能确定就是盐枭雇人所为吗?会不会是有别的仇家有意如此这般,以蔽视听?”皇甫敬又惊又恼:”别的仇家?就算有人不喜欢我皇甫敬,也不至于要杀了少华呀,而且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依我的判断,这当然是盐枭所为!如此证据明显,孟大人还不相信……我真不知孟大人为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第11节:再生缘之孟丽君传(11)
孟士元面露不悦:”证据可以是别人刻意伪造的。现在并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证明是盐枭所为!”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了,正在这时,皇甫敬家将曹矜押着刺客走了进来:”报告皇甫将军、孟大人。这小子在东城门被我们抓住了!”刺客被按住,跪在堂下,战战兢兢地辩解道:”是那个盐贩子让我除去皇甫少华这个眼中钉。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皇甫敬不由得瞟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孟士元:”孟大人,这下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孟士元站起来:”好,那就赶紧抓住那个大盐枭吧,再问问他是听从谁的指派。”说完,便抱拳告辞。皇甫敬目送着孟士元,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怀疑的意味。
却说那刘捷,看到两位大人为了盐枭之事闹到如此地步,幸灾乐祸之余,还不忘来到梁相府装模作样地向梁大人讨教如何处理。梁相感到这一对文武官如此水火不容,确是朝廷大患,他十分发愁如何调和这一对将相,想到将相二字,忽然,好像有什么提醒了他,梁相计上心来。
孟府内,丽君惊喜地问父亲:”什么?请皇甫敬他们到我们家来看《将相和》?”孟士元有一丝勉强:”是梁丞相的主意。他说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能给一方百姓造福,他老人家是担心我和皇甫敬闹矛盾。”丽君忙道:”好个梁相,不愧是个统领百官,制衡天下的良相。有见识,有胸怀。””你赞同?可现在明明是皇甫敬怀疑我啊!”丽君点头:”是的,爹爹。我们也应该化解皇甫大人对我们家的怀疑。将相和,天下和。梁相说得不错,和造福百姓相比,意气之争算什么呢?”孟士元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将相和,天下和。既为百姓,有何不可做?好,丽君,你让咱家的戏班好好的排一出《将相和》。””遵命,他们一定能演好的,这出戏都唱过多少回了,连我都会唱了呢!”丽君高兴地答应着。
皇甫家正厅外,皇甫敬翻看着请柬,有些不悦:”这个梁大人哪,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张罗看戏。还是在孟府!”梁相仆人躬身一鞠:”皇甫将军,梁丞相可是请您务必拨冗参加。”皇甫敬”恩”了一声,勉强点头应允。
这日,孟府内,丽君指挥众人忙碌着。”廉颇”已经扮上了,丽君转身招呼着:”葵官,好了吗,该走了。”却见容兰、苏映雪扶着已经扮好的”蔺相如”从屋里走了进来。”不好了,小姐,她突然肚子疼得不行了!”容兰有些慌乱,丽君:”啊?快,快去请大夫。”映雪:”我已经让人找去了。””蔺相如”捂着肚子:”小姐,疼啊,刀绞似的,怕,怕是唱不了了。”容兰焦急:”啊?快开演了,这可怎么办啊?”丽君十分焦急。众人也顿时慌了神,议论纷纷。”廉颇”:”看来今天这《将相和》是唱不成了,换别的戏吧。”丽君坚决地说:”不,不能换别的戏。今天必须唱《将相和》。””廉颇”:”可这只有将,没有相怎么唱啊?”
孟士元引梁相、皇甫敬、刘捷走进府来。少华跟在后面。他环视着四周,紧张中透着兴奋,心里不由想:这就是她的居所了。不知今天能不能见到她--正在这时,扮成蔺相如的孟丽君撩袍匆匆跑来,与少华撞了满怀,髯口也掉了下来。丽君惊喜地:”你?”正要行礼表示歉意的少华也愣住了,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蔺相如。丽君调皮地朝少华一笑。少华惊讶地:”是你?孟--”丽君忙冲他摆摆手,调皮地眨眨眼,然后捡起髯口,往戏台跑去。少华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莞尔。
戏台下,众人落座,皇甫敬却又站起来:”梁大人,孟大人真有闲情逸致啊。盐枭还未落网,恕我没有诸位的雅兴,我可是坐一会儿就要走的。”梁相忙道:”不急不急,今天可是一出不能错过的戏啊。”
戏台上,鼓声四起,开演《将相和》。”蔺相如”上场,侧台,紧张的苏映雪、容兰松了一口气。
台下,皇甫敬看着戏,不禁一愣,转过头看了看梁相。梁相佯作不知,继续看戏。少华眼含笑意地看着台上的丽君。
戏台上,演出继续。刘捷似乎很有感触:”梁大人公务之余,仍不忘高台教化,警世劝人,可敬。孟大人一片苦心,真是让在下深受感动。皇甫大人,您说呢?”皇甫敬冷笑一声:”哼!若我朝官员都如戏中所唱,心口如一,坦坦荡荡,精忠卫国,自然将相和,天地和,只可惜有人却在纵容奸盗猖狂,百姓不安,国家受损,辜负了圣恩!”孟士元脸涨得通红,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
第12节:再生缘之孟丽君传(12)
”皇甫将军,谁纵容奸盗,使国家受损?你说个清楚!实在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众人都愣住了,台上曲乐顿停。大家紧张地看着两人。梁相焦急地在两人之间调和:”孟大人,皇甫将军,有话好好说,别动怒!”
管家向台上挥手,台上众人纷纷下台,退出园子。只有孟丽君闪在一边的侧幕中,焦急地观察着。少华也焦急万分,却又无法可想。他们关切、焦虑地看着各自争得面红耳赤的父亲,却又束手无策。两人的目光对视,却是万分无奈。
正在这时,一个家丁兴奋地跑了近来。”抓住了抓住了!孟老爷,盐枭让咱们的人抓住了!”众人惊讶,孟士元大喜:”抓住了?在哪里?快带进来!”家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在往这儿赶的路上,不过已经死了。”皇甫敬一愣:”死了?”孟士元:”怎么回事?”家丁:”说是他躲在城西一个破庙里,被发现后就逃,结果打斗起来受了重伤,死在路上了。”皇甫敬不满地吩咐衙役:”把那人的尸体抬来,再从牢里提出那个杀手,让他辨认。”
盐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被撕烂多处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巴、血迹。胳膊上,腿上、胸口有多处刀痕。刺客仔细辨认着,梁相、刘捷、孟士元都紧张地关注着,刺客点头:”是他,就是他。”皇甫敬:”你肯定?”刺客:”肯定,他眼睛下有伤疤,错不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皇甫敬却还盯着盐枭的尸体。少华也疑惑地盯着盐枭尸体。不远处的孟丽君也并未展颜,而是皱眉深思着什么。孟士元长呼一口气:”谢天谢地,粮终于可以运了。”梁相:”好好好,云开月现。来来来,皇甫兄,你在三天内抓到了盐枭,我看,还是与孟大人举杯相庆吧。”孟士元却欲往外走:”我得去安排粮船起运!这酒下次再喝吧。”
孟士元正匆匆地往外走,忽然,皇甫敬皱紧了眉头。”慢!粮船不能走!”孟士元又恼怒又不解地转过身:”为什么?””我觉得不对。”皇甫敬的脸紧绷着,眼睛紧紧盯着尸体,绕着尸体一圈圈地走着。孟士元、刘捷、梁相都关切地盯着他。
此时,孟丽君眼睛突然一亮,抬头欲言,却又止住了。她向少华望去,正好少华也向她看来。两人四目相对。孟丽君抬脚,指指鞋底,又指指盐枭的尸体。少华疑惑地看看盐枭的尸体,又看看丽君。丽君用力地向少华点点头。少华低头沉思片刻。忽然,他抬起头朗声说道:”盐枭并不是死在我们手上,而是--被同伙所害!”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刘捷和他身后的邢师爷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刘捷:”为……为什么?”孟士元:”你凭什么这么说?”少华:”各位大人请看,盐枭浑身都是泥巴,又身中数刀,确实像家丁所说有过一翻激烈的搏斗。可是你们看他的鞋底呈灰白色,不是很干净,但却一点泥巴也没有,哪里像在泥泞里与人搏斗,身受重伤的人的鞋子?难道打斗时他脱了鞋吗?还是这鞋是死后特地换上的?这都不可能。”孟士元和梁相不由点头,邢师爷悄悄退了出去。”这说明,刚才家丁讲的那一幕并不存在。而真正的可能是:盐枭并非在搏斗中被杀,真正要他命的是他胸口这一刀,是一个他信任的人在他不设防时给他的一刀。其余的伤口是为了做出他与人搏斗的假象而添的,这一身泥巴也是后来抹上去的。然后又收买了衙役来演这出戏。而做这一切的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忽略了这一双鞋底。这双鞋底告诉了我们盐枭死亡的真相。”
众人连连点头,孟丽君欣慰地看着少华。
皇甫敬大喊:”去抓住那两个自称逮住盐枭的人!孟大人,那两个人是您的手下,您不会不了解吧?”孟士元原已面露钦佩之色,闻听此言,不由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皇甫敬:”我不认为什么,我只认事实!”孟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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