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纵奴殴打,并扬言要送官究办,佃户走投无路,一根绳子吊死在卫家大门口,一死鸣冤告天状。zjgyny
水淳顿时大怒,言说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义,暴虐无德之徒,实在有辱圣德,不配在位列朝班。当即将卫若松,罢免官职,剥夺袭爵资格,勒令迁出敕造将军府,遣返原籍,永不录用。就连卫若松老丈人兵部侍郎杨俊生也遭到圣上斥责,养女不贤父之过,着降为兵部郎中。
这杨俊生本是忠顺亲王门徒,圣上早要收拾他,偏他小心谨慎不好下得手,这下子有了借口,焉能不顺便踩一脚这个老家伙的道理,这人五十几了,也给新人腾位置了。
便有御史提议,老将军沙场一生,不能了无下场,长子无德,次子卫若兰颇有乃父风骨,可让次子卫若兰袭父爵,以彰显圣上仁德。
此刻正是收买人心之际,圣上大笔一挥,准奏。
卫若兰降级袭爵,成了三品威烈将军了。
此令一出,大小杨氏呼天抢地,小杨氏便说是湘云跟贾府史家搞鬼,唆使大杨氏去西山寻着湘云两口子大闹一场。把湘云两口子骂得狗血淋头。
卫若兰病体刚刚有所起色,这一怄气,差点晕倒。湘云跪求婆婆,说不要爵位不要家产,只要安安静静过日子。
杨婆子拿了卫若兰两口子保证,这才满意而归,来寻兄长杨俊生上本要保大儿子一家爵位,儿子不袭,孙子袭爵。
杨俊生被卫家婆媳带累丢官,正在窝火,一怒撕了杨婆子手里保证书,将杨婆子狠狠教训一顿:“大儿子小儿子都不是儿子呢?你以为朝廷是你们卫家开得铺子,你还掌柜呢,你想谁就是谁了?原本战败,将官都要受罚,圣上仁慈,不予追究,你再闹,保不及你也被扫地出门了,你信不信?”
回头又骂女儿小杨氏:“你母亲如何教你?是这般叫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吗?你已经拖累儿女失去爵位,难道还要拖累娘家兄弟子侄不得下场吗?”
最后,杨俊生下了最后通牒:“你们好好回去该遵旨办事,卫家杨家还是亲戚,倘若再闹,我立即上奏圣上,禀明你们今日行经,请求圣上严惩。你们醒醒吧,现在只是若松一人不得入士,再闹下去,惹得圣上震怒,恐怕几个外甥也不能科考了。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便你们!”随即拂袖而去。
小杨氏去寻她母亲哭诉,被他弟媳妇拦了:“婆母前日出门应酬,被人当面拿了姑奶奶事情嘲讽,说婆婆养了好女儿,害得父亲贬官,连累丈夫丢官弃爵无下场,当日回家就气病了,姑奶奶您今日还要再吵闹,难道不气死婆婆不甘心吗?”
小杨氏顿时噎气,指着嫂子道:“你,你受我恩惠还少吗?我受欺负难道不应该回娘家吗?如此我要娘家何用?”
杨大奶奶正因为女儿被连累还是去一门好亲怄气,闻言顿时火了,立时变脸啐道:“的却受了你不少恩惠,就因为姑奶奶刻薄弟媳妇,你大侄女儿议定人家忽然改口,婚事黄了,真是要万分感谢你这位好姑妈,好恩惠!”
小杨氏也变了脸:“侄女儿与人八字不合,不怪你自己生得不好,倒也赖我么?”
她嫂子啐道:“什么八字不合,我让媒人细细打听了,人家男家其实是嫌弃你们婆媳行事刻薄,怀疑杨家姑娘都刻薄,这才连累我们柔儿名声,将来只有低嫁了,可怜我们柔儿招谁惹谁了,坐在家里遭祸害,这些天都没出过门了,你还好意思来说嘴,跟我提恩惠?”
小杨氏顿时语塞,半天方才哭泣道:“这都是她们乱传谣言,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也不想的,难道就因为如此,娘家就不认我了?”
她嫂子更加恼了:“谣言?你没挑唆姑妈休你弟媳妇,还是没谋夺你小叔子家产?你小叔一死致命,从战场上逃回来,你们竟然把人丢在荒山野地去,别说你们给了人家五千银子,你摸着良心说一声,你家里拢共只有一万银子呢?你家里铺子庄子何止十个八个?当人家都是瞎子呢!你要我娘家替你如何出头?说你刻薄弟媳妇还不够?你若是你弟媳妇,还不天翻了呢?你自己为人不淑,现在圣上都唾弃你们了,你还要叫我们出头?难道叫我们替你陪葬不成?你乘早离了这里,今后就当大家不认得!”
老杨氏就在外边听着,她侄媳妇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上,老杨氏是有私心的,她偏向小杨氏,不光因为小杨氏与她是姑侄,最重要的原因是小杨氏生育两子一女,是卫家长子嫡孙,而湘云进门一年多没有消息,卫若兰身子骨急遽白败坏,她担心卫若兰不能生育,若多分了财产,一日卫若兰有个一长二短,湘云领养别人儿子,白白便宜别人,这也是她放任小杨氏的原因之一。
此刻闻言,顿时羞惭不已,不过她可没有改错的意思,她的财产不能便宜外人,就是湘云生了孩子也不及小杨氏生的孩子亲。
且说婆媳回府,万般无奈,知道不走是不成了,这两婆媳连夜打点行装,几乎没把库房搬空了,凡能带走的东西统统装上了马车。
隔天,卫若松一家子浩浩荡荡衣锦返乡了。而留给湘云夫妻的神武将军府,犹如蝗虫飞过,洗劫一空。
老杨氏却留下了,她的理由很充分,她做孙媳妇就在这里,她要死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湘云夫妻接到圣旨返京,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座空屋,与满脸淡漠的婆婆。
卫若兰袭了爵位,湘云却并未入主中馈,房产地契田庄都攒在老杨氏手里,而老杨氏自从大儿子走后,便成天念经打坐,世事不理,府中人情往来仅靠卫若兰每月二十两银子支撑。
湘云便把分家所得五千银子拿出来周转,夫妻倒也和美。
不久,老杨氏又出了幺蛾子,闹着要湘云过继卫若松幼子为嗣。湘云不允,她便哭着要回金陵去。卫若兰无法,只得去杨府求见舅父杨俊生,杨俊生可怜卫若兰两口子,过府去把妹妹教训一顿,她方才安静了。
二月初十,黛玉午睡起身,又宝玉搀扶着去园子里赏春梅,听着鸟儿欢唱,看着满园子热热闹闹的花红柳绿,夫妻回忆着几次赏春盛况,感叹人世沧桑变幻。黛玉说起这园子初始,宝玉当着贵妃姐姐做不出诗光出汗。宝玉反口取笑黛玉,来此之时,把么一丁点的人儿,小脸儿绷着装大人,半夜却也紧张睡不着。两人正在谈笑,黛玉忽然浑身一颤,笑脸瞬间煞白,将身子和整个倚在宝玉身上,宝玉忙一抱搂住,惊问:“妹妹?怎的了?”
黛玉瞬间说不话来,还是倩嬷嬷有经验些:“二爷快扶姑娘回房,这怕是要生了。”
一群人顿时慌了,紫鹃雪雁碧痕秋纹蜂拥而上,拥着黛玉回了怡红院。好在贾葳当年的两位收生嬷嬷一早进了府,预备两位一起生也够了。
两位嬷嬷一早进府了,久候凤姐黛玉未发动,进府待了半月浑身都酸了,听闻黛玉发动,顿时来了精神,一起过来守着黛玉。
产房一早搭成,架子床上吊了彩球,预备黛玉力小好借力。
谁知,大家兵齐马齐,黛玉又没事了,安安稳稳睡着了,宝玉凤姐李纨紫鹃倩嬷嬷收生婆子却不敢睡,就是匆匆赶来林如海在外书房与贾琏下棋,也是一输再输,不敌贾琏臭棋篓子。
实在关心则乱矣!
一夜到无事,凤姐心里直打鼓,催着收生嬷嬷摸胎位,又说正常,请了鲍太医请脉,也说无妨。
众人值得赖心等待。
二月十一,辰时三刻,黛玉正在早餐,忽然腹中再次犹如剪刀剪肉一般剧烈一痛,这一回就没那么好受了,每一刻钟疼痛一次,凤姐李纨尤氏倩嬷嬷收生嬷嬷无不合手感谢菩萨:“阿弥陀佛,这才是正常反应呢!”
可怜黛玉没一刻钟遭受一次割肉之痛,再后来,一刻钟疼二次,下午时分,一刻钟疼三次不止,等入了夜,便疼得不住了。
黛玉髋骨又小,肚子又大,只把凤姐大肚子也记得坐立不安。宝玉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一再埋怨自己:“都是我不好,妹妹,你坚持啊,这次生了,下次我们不生了,这太吓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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