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颤抖着,声音低得压抑,沙哑中带着哭腔。
他这几年四处征战,打下宣国,攻下景国,却一有喘息时间,就会来这凤鸾宫坐上一坐。
后宫一个嫔妃都没有,也没有皇后,四处的宫殿都落了灰,只有这里,日日有宫人打扫,还像当初一样。
从盛玄澈彻底掌权开始,对于他的决定,那些大臣们早就没有置喙的余地了,更何况这些年盛国的版图逐渐扩大,直至一统天下,靠的都是这位英明神武的帝王。
对于这位帝王心中只有一位早逝的男后这件事,所有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皇嗣虽重要,但皇帝都这么能干了,他们总不能逼迫这位杀神皇帝充盈后宫吧?
也没那个胆子啊!
盛玄澈每次来凤鸾宫,都会絮絮叨叨和并不存在的人说一下近况,也许有些话颠来倒去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他还是想说。
“阿樾……我想你了。”
“马上快要入冬,我平生最厌恶下雪,可偏偏这些年,雪下得格外多。”
“其实我始终是恨你的,你是在故意报复我,我知道,那夜,你说你自愿救我,你说让我好好活着,你是故意的。”
泪水已经将怀里的旧衣浸透,这个能扛住所有刀剑风霜的男人,终于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我宁愿你不要救我——”
“我们同赴黄泉——或者,我去死,你活着。”
没有人从那个雪夜中走出来。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原地。
深宫寂寂,长夜漫漫,他已经把一个帝王能做的事都做完了。
统一天下,只是他给自已找的打发时间的事而已。
从此,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月落日出,日复一日。
日复一日。
若能重来一次,盛玄澈也依旧会选择把爱的人牢牢锁在怀里,和他被翻红浪,享尽欢愉。
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若真能重来,他定会护好爱人,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归于平静,盛玄澈坐起身,明黄的龙袍被压出褶皱。
他把怀里的旧衣放在唇边亲了亲,慢慢叠好,放到了衣柜里。
然后,站在房间中央,看向床榻的位置。
虞樾的魂体就站在那里,从盛玄澈开口开始,他就僵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盛玄澈这么看过来时,虞樾就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男人温柔地勾了下唇,以往觉得妖气横生的脸,如今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韵味,像个大妖孽了。
他说——
“我……很想你。”
虞樾都要以为他真的看到自已了。
他飘到盛玄澈身边,最后一滴泪穿过他的手掌,滴落到了地上,砸出泪花。
门吱呀一声开了,男人走出凤鸾宫,对随侍的宫人摆了摆手,一个人背着月光,走向黑暗的长街尽头。
那背影那么挺拔,却又……
那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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