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荪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信念,日夜笔耕不辍,奋笔疾书着,争取早日抄完一千遍女诫。
阮氏心疼秀荪辛苦,请来了南直隶有名的女大夫茹娘子给秀荪调理身体。茹娘子的娘家是淮扬名厨,后嫁给南直隶名医尹大夫,医术也是跟丈夫和婆婆学的,十几年来,也小有成就,而她最擅长的不是医术,而是药膳。
这也正是阮氏的初衷,担心孩子总是吃药会在心里留下“我身子弱”的阴影,从此身体真的越来越弱。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吃些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心情好,身体慢慢也养好了,反正她又不差钱。
茹娘子平日要照看家里的药铺和医馆,根本不可能离开家乡无锡,好在阮氏与她交情甚笃,即便如此,茹娘子出远门前安排家里也花去了许多时间。
茹娘子先给秀荪诊了脉,后又询问了秀荪的饮食喜好,制定了一系列的药膳食谱。老太太对茹娘子也很是推崇,见茹娘子已经三十多岁,看上去肤光胜雪竟似二八少女一般,不由啧啧称奇,以宾师之礼待之,专门收拾了个独立的院子供茹娘子居住,还派了两个丫鬟去伺候。
秀荪面对一日三顿可口的药膳,胃口进一步打开,胳膊腿也有劲儿了,精神也好了,皮肤也有光泽了,谢天谢地她没有再长胖。
抄女戒之余,秀荪常常跑去请教茹娘子,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出来请茹娘子指点,茹娘子拒绝了秀荪拜师的请求,却很愿意告诉她医理和厨艺方面的经验,秀荪获益匪浅。
纸上谈兵并不稳妥,茹娘子也亲自展示几项厨艺技能。秀荪这才现,她期盼已久的厨艺学问也不是那么简单,既要有悟性,还要有硬功夫,正如她幼时学习剑术一般。
茹娘子能蒙着双眼将嫩豆腐切成头粗细的豆腐丝,能分毫不差整鸡脱骨,秀荪站在边上看着那行云流水的刀法,都看傻了眼,犹是任妈妈这样资深的厨娘也很是惊叹,不愧是名厨世家出来的。
秀荪跃跃欲试,阮氏却犹豫,她担心秀荪受伤,茹娘子也道,“幼时我爹说,要想练出好刀法,手上不切下二两肉是不成的。你那小手可有二两?阿荪要是想学,不如多到厨房来看看,看多了,心中自有成算,叫你家厨娘去做不就行了?你是做小姐的,何苦和厨子抢活?”
“茹姨。”秀荪撒娇也没用。
唉。她本雄心勃勃,想要弥补上一世完全接触不到厨艺和医道的遗憾,而今,她看了看茹娘子,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典范近在眼前,叫她如何不着急。
那日之后,她便常去厨房玩,偶尔还能听到些阮氏和茹娘子的悄悄话,她们觉得她是个小孩,在旁边房间就没事了,却没料到秀荪是个听力过人,领悟能力强的孩童。
大人们,总是太小看孩子了,即使是在前世,她也是紫禁城听壁角小分队的骨干好伐,她曾怀疑前世的死因与听壁角有关,而根据她自己对偷听内容的判断,并没有啊,他们偷听的内容也就是大朝会百官吵架,娘娘们给皇后请安夹枪带棒,最危险的内容不过就是结成对食的宫女太监躲在假山后的角落里说悄悄话,而且,她十二岁之后再也没有听壁角了。
而今世她才七岁,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即使她们正大光明地说给她听,她也是不懂的,她可以向手里这碗百合莲子汤保证。
厨房里的仆妇都出去了,阮氏和茹娘子坐在里间灶台旁悄悄话,秀荪一人坐在外间的八仙桌旁,吃着香甜的百合莲子汤。
“上次给你送的药,都吃了?”茹娘子比阮氏大十岁,对阮氏说话的时候有种长姐对妹妹的慈爱,柴草燃烧的哔哔啵啵的声响混杂在轻敲的嗓音中,又透出一种别样的暖意。
“吃了,按你的嘱咐吃的。”阮氏好似有些窘,讷讷道。
茹娘子不以为意,揭开锅盖将勺子伸进去搅了搅,将锅盖盖了回去,坐回小杌子上,道,“把手伸出来,我切一下。”
“呃?”秀荪抱着温热的碗一惊,切一下?
屋内阮氏并没有惊呼,甚至没有惊讶,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之后,陷入了寂静,只有灶台里的树枝,偶然出轻微爆裂的声音。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衣料摩挲声,茹娘子又出声了,“下个月这个时候再请个大夫看一看,要是最近再有不舒服的地方,也尽管去请大夫。”其他什么都没说。
哦,原来是切脉,不过过段时间再请大夫是啥意思。
阮氏却似是心里有数,只道,“知道了。”
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莫非姐姐在我这儿都呆不到一个月?”
茹娘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叹了口气,“我到是想躲在你这多休息几天,可是你姐夫也得顶用呀,我只要不在家,他就乱跑,去年我出门办货,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孩子往家里一丢,自己跑去蜀地寻那剧毒无比的竹叶青去了,气得我等他回来就提起鸡毛掸子把他抽了一顿,扣了他一年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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