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是有缘人闻锦微被柳氏一喝,脑子里才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可忽然听说这样的好消息,她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即便不能立刻就去,也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好不容易捱到晌午,闻锦微说什么也不肯再等,非得催着柳氏陪她出去。“娘,早些把药拿在手里,我才能安心,皇家的儿媳不是这么好当的,皇后那话都说了,我这几天就没说过一个踏实觉。”
柳氏到底心疼女儿,更怕她真的失宠,两人换了衣裳,从角门离府。城东一条小巷深处,破旧的院门半开着,院里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人,都殷切地看着屋内。“大夫,您这真是太神了!”
忽然,屋内发出一声惊呼,“这京城周围大大小小的医馆我都走遍了,都说没法治,你要是真能让我有个后,这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也值了!”
原本这些人还因为来这地方被人遇上,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那些扭捏的心思。“快别在里面废话了,看完了就赶紧出来,这么多人还在院里等着呢!”
靠门处的男人闷头站了许久,忽然扯着嗓子喊了句。其他人先是被吓了一跳,紧跟着就附和起来,你一言他一语地催着里面的人出来。门被人掩了道缝,这几天跟在江湖郎中前后的狗腿子道:“都安静点儿,别吵着了神医,谁再嚷嚷就出去!”
“嘿,你前几天见的人可不是这种神情,不是你卑躬屈膝……算了,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骂到一半,脾气暴躁的男人顿住,紧跟着改了口。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现在可是神医跟前的红人,万一要是说上几句他们的坏话,神医不乐意治了可怎么好。闻锦微还在院外,就先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对这不知名的江湖郎中多了几分信任。听见有脚步声进来,院子里的人齐刷刷看过去,却见是两个女人,立时开始起哄。“小娘子,咱们这儿可不是女人的病,你们别是走错地方了吧?”
“呦,这是家里男人不行,自己又舍不下面子过来?”
都是最底层的人,什么下流话都说得出来,闻锦微被他们三两句逗得羞愤不已,张嘴就要拿身份压人。“几位倒是舍得下面子,怎么,平日哪个不是藏的好好的,生怕别人知道,现在倒是不怕了?”
柳氏按住闻锦微,上前将她挡住。柳氏虽说上了年纪,可毕竟是大户人家里常年精心保养着的,那身段还是看得几人眼馋。就在这时,正屋的门打开,穿着一身长衫,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江湖郎中从里面走出。“都在院子里嚷嚷什么,搅得我还怎么诊脉?”
郎中身形不高,体型也偏瘦弱些,在场哪一个都比他更有威慑力,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安静下来。他目光在院中游走一圈,注意到了柳氏母女,眸子闪了闪,“都回去吧,今天没功夫给你们治了。”
“为什么啊?咱们大家都排了这么久的队,您说不治就不治了?”
等急眼了的人张嘴就要骂,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那人赔着笑,跟郎中说了好些好话。“罢了罢了,你们明天再来就是,我还会在京城待一阵子,又不急在这一两天。”
郎中似是被缠得无奈,随口许诺着。有了这话,院子里的人才放下心来,见二连三往外走。柳氏母女站在院中,没人来催,她们也就不走。直到院里再没有一个外人,郎中看着他们母女俩,幽幽叹了口气,“想必这几日一直在打听我的就是这位夫人?”
“正是。”
柳氏见自己猜对,不禁松了口气,带着闻锦微上前,“不瞒您说,我们母女俩找上门来是想求一帖药。”
“找上我的都是为了求药,先屋里请吧。”
待落了座,郎中一捻山羊胡,看着竟莫名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说说吧,什么情况?”
柳氏推了一把闻锦微,见她不开口,自己说道:“是为了我那女婿,他……”其中内情闻锦微都跟她说过,由她来说倒也不担心有什么疏漏。郎中听罢面露难色,微蹙着眉,“倒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当真不能让他亲自过来一趟么?”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
柳氏当即有些急了,这郎中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要是连他也治不了慕舆骁,那可就真没救了。“不算难处。”
郎中吊着她们的胃口,才说:“治病讲究的就是个望闻问切,我连人都瞧不着,这药的效果可就未必能有多好。”
闻锦微跟柳氏同时松了口气,闻锦微低声道:“你照着这个症状开就是,我们信得过您。”
郎中道了声“不敢”,见四下并无旁人,招了招手,示意母女二人靠近些。“你们说的这个问题要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我这儿有另一道方子……”随着他将话说出,闻锦微神情逐渐恍惚起来,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郎中也不着急,慢悠悠喝着茶水,等她二人回复。不多时,闻锦微咬牙,“成,我们就要这个!”
“好嘞,这就给你拿。”
郎中笑得见牙不见眼,起了身却又折回,两指在空中比划着,“药好,价钱自然也就不同于其他,二位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就要这个,钱不是问题。”
闻锦微似乎已经预想到用了这药之后的场景,怕郎中反悔,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你点点,不够的话我再去取。”
“够了,够了,夫人出手真是阔绰,我这就去给您拿药。”
郎中说着,掀了帘子往里面去。内里另有乾坤,一道倩丽的身影正坐在桌后。“怎么样,小人说的还成吧?”
郎中一进来就点头哈腰,极尽讨好只能。闻惊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放在桌上的药瓶推了过去。这母女两个的动作比她想的还要快些,若是她来晚些,她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郎中拿了药,出门的同时又端起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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