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囚犯与艾斯特尔交谈过的晚上,黑发青年便发现自己的待遇无形之中的确上升了不少,至少来送饭的狱卒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有之前那样粗鲁了。
‘这是因为斯托克家那对父子打点后的结果吗……不,这似乎只和她一个人有关系……’
男人侧过头,近乎是鲜血一样红的夕阳流入牢房内,黑发青年的侧脸俊丽而又冷冽,他走到墙边,明明可以通过魔法轻易观察到邻近的牢房,可她就像忘记了一样,无比笨拙地贴上墙壁,闭上眼,静静聆听。
艾斯特尔刚刚合上了书,这次她终于能拿出桌上的那一沓信,靠直觉,摸出了一封。
她打开了信纸,眉毛微微挑起——竟然是拉斐尔那个家伙的信,可是她关入监狱的时候那个老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
黑发少女一边想一边拉开信纸,低头看了眼时间,果然,这是一个半月前的信。
‘我竟然还特意把这个信带进来了……’
艾斯特尔一边想,对着旁边的蜡烛伸出手,指尖亮起的火焰点燃了蜡烛,她低下头,一个字一个字仔细扣着字眼。
“……如您所说,光明神殿早已不得神明的眷顾,这艘方舟马上就要沉入海底,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让它再多开一会,可我发现,我所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最开始看好希贝尔,但是她最近身上出现了种种异常,让我不能忽视……”
“……您总是说我虚伪、自傲又自卑,不得不承认,您的确看透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然年老,但凡我还像年轻时一样骄傲,我一定会来追求你……”
艾斯特尔的手指微微一动,这一次她没有出口讽刺对方,这次看信的时候她全程都是一种较为慎重的表情,因为可以看出,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拉斐尔是真的真心实意。
“……希贝尔她成了火焰,一把足以点燃了神殿、点燃整个帝国但火焰,我也不知道当初选择栽培她是对的还是错的,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她非常的敬重且在乎您……”
艾斯特尔放下信,仔细回想,的确,希贝尔一直都对她表现出相当强烈的依赖和倾慕。
“大概是因为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吧……”黑发少女像是在嘲讽什么,“现在想想,希贝尔的身边几乎没有一个人是把她当成一个完整的人看待,哪怕是你拉斐尔,你更多是把她当成好用的工具,代表传承的载物……”
希贝尔的心性本来就偏激,在这种环境长大后没有当场变成无序的杀人狂都是谢天谢地了。
艾斯特尔是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一个完整独立,且应该被尊重的人——这在和平世界长大的艾斯特尔是正常的,可在这样封建的世界,这种正常是一种罕见的美德。
希贝尔虽然偏激,这种偏激带着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色彩,而艾斯特尔无疑是爱之欲其生的行列,她的冲动看似是一时上头,但其实仔细思考都会发现几乎都是谋而后动。
想到这里,艾斯特尔又叹了口气,这次低头继续看着信。
“……但哪怕是在雪地之上手持火炬而动的猎人也会有烧手之患,如果不能严加看管,希贝尔终会伤人伤己……”
写到这里,拉斐尔近乎是直白点出了希贝尔也许某一天会伤害她,艾斯特尔陷入了思考,她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无数次希贝尔克制自己的画面,摇了摇头,对拉斐尔的话语产生了微妙的不赞同和排斥感。
希贝尔的自我控制力其实非常强,哪怕是她上一个世界显示出的无序且暴戾的攻击状态,到了最后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甚至用一种自我奉献的方式来“唤醒”艾斯特尔。
“……等我死后,请您带着信,去找圣殿骑士团的团长,他会无条件地帮助您……”
嗯?
黑发少女又从头读了一下这句话,她托住下巴:“这么大方?”
不过仔细想想,神殿里也没什么能力称道的人,但拉斐尔就这样直接把一个大蛋糕放在她面前,艾斯特尔还是忍不住警惕了一下。
而且无条件帮助这句话里面水分也太大了吧?
说到底艾斯特尔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拉斐尔,她放下手,将信塞进了那叠信封里面,就在这个时候,铁门又被敲了几下。
这一次狱卒没有说话,在敲过门后,他便走到旁边离开了,而屋子里的艾斯特尔也没有回头去看。
最先响起的是较为沉重的脚步声,以及轻质盔甲的撞击声,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阁下,你还好吗?”
艾斯特尔终于转过头,看到了银发青年的脸,和那遍布血丝的眼睛。
她很是不赞同一样皱起眉:“我想,你应该首先保证你自己的身体健康,克莱斯特。”
对方先是苦笑一声,他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比起这些,您最近过得还算不错?”
眼毒的圣骑士长看到了艾斯特尔身侧的食物残渣,艾斯特尔点了点头。她静静看着克莱斯特——在记忆里,这位圣骑士长与她关系“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她的半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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