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侯想要说什么,请直言。石晋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管别人夫妻间的私事,他整了整衣冠,走到桌边坐下。尽管是阶下囚,他仍旧带着世家公子的贵气,举手投足不见半分畏缩。
我想让石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可笑,我身为朝廷命官,又岂会和你这个叛党同流合污。石晋想也不想道,容瑕,你不必多费口舌,我不会与你合作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容瑕站起身,转身就往门外走,一点说服对方的意思都没有。他这个反应让在场众人愣了一下,杜九惊讶地看了眼容瑕,又看了眼坐在桌边不出声的石晋,转身追了出去。
石大人。赵仲留在屋子里,他天生长着一张厚道脸,任谁看到他第一眼,都会觉得此人肯定不会撒谎。
石晋没有理会他。
赵仲也不在意,随便挑了个凳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给两人倒了茶:石大人几年前,去边疆当过差?
石晋眉梢微动,他转头看赵仲,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就是随便说说,赵仲一脸憨厚,我小的时候想去学武,不过家里人不同意,这些年便耽搁了。
边疆苦寒,赵大人不去也好,石晋喝了口有些凉的茶水,你是什么时候,与容瑕勾结在一起的?
这不叫勾结,叫志同道合,赵仲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窗外,我在薛州任了几年的刺史,在当地百姓心目中,也勉强有些地位。可是当薛州遭遇灾害的时候,我这个做父母官的,却不能为他们求来多少朝廷的援助。三年前,薛州闹洪灾,死了不少人,朝廷怕薛州闹瘟疫,便让人从外面把城封住了,只许进不许出。
我知道这是预防瘟疫的办法,我也没有怨过谁,但是朝廷把薛州封住以后,却没有派人送来粮食药材,难道朝廷是打算饿死所有的人,让薛州变成孤城?讲到这件事,赵仲眼眶有些发红,你知道薛州死了多少人吗?
一万人!足足一万人!
石晋沉默,他记得当年那件事,不过是在父亲写来的信里,因为薛州的事情,在朝堂上根本没闹出多大的水花,后来好像是谁顶着压力往上报了这件事,并且亲自押送了粮食草药去了薛州。
那些天,薛州城的哭声从未停歇过,娘为儿女哭,丈夫为娘子哭,儿女为父母哭,赵仲声音颤抖,本来可以不用死这么多人的,本来不用死这么多人的
后来容瑕出现了,带着救命的草药,在那个瞬间,他几乎要给容瑕跪下了。
那一刻的心情,他至今都不会忘,也不能忘。后来他就知道,薛州的事情是容瑕顶着重重压力上报的,因此还得罪了一部分官员。后来在薛州共事的那段时间,他被容瑕的个人魅力倾倒,愿意加入他的麾下。
石晋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朝廷有多腐朽,甚至他的父亲,还是这腐朽中的一员。所以那时候的他逃避着班婳,也逃避着石家沉重的担子。他想做一个黑白分明的人,想做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可是为了家族,他不敢任性,只能驮着家族的大壳,一步步往前走着。
赵家人口众多,你不怕连累家人?
只要有决心,就肯定有不连累家人的方法,赵仲摇头,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在于想与不想而已。
石晋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这个说客做得挺好,我差一点就动心了。
不是我做得好,而是石大人心中本就还有一份良知与正义在,赵仲憨厚一笑,我这人脑子不太好,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石大人可不要嫌弃我说话没有条理。
如今我身为阶下囚,有什么嫌弃他人的资格,石晋见赵仲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于是问了一句,我带来的那些士兵怎么样了?
主公知道他们也是听命他人,无可选择,所以不会为难他们,你放心吧,赵仲见他还挂念着那些士兵,对石晋有了几分好感,你被俘虏的消息已经快传到长青王耳中,这个时候就算我们放你回去,长青王与朝廷也不会再相信你,你还不如跟着我们干,待主公事成,不仅天下百姓有好日子过,就连你们石家也有复起的机会。至于现在嘛赵仲连连摇头,你们石家是太子旧部,丰宁帝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你们石家人,待丰宁帝退位,他的子孙继位,朝廷谁还记得曾经显赫一时的石家?
丰宁帝不会重用我们石家,难道容瑕就会?
主公与丰宁帝不一样,他只看重才华,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事,就不怕主公不重用不信任。赵仲对这一点还是很肯定,你拿丰宁帝那个暴君与我家主公作对比,说对我家主公的侮辱。
在赵仲心中,他是非常崇拜容瑕的。
石晋见他如此推崇容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感到好笑,还是该趁机讽刺几句,可是想到现如今民不聊生的天下,他反驳不了赵仲的话。
别人有能力容瑕当然会信任,石晋转过头,看着院子外的芙蓉树,但是他对我,却不会毫无芥蒂。
你们有旧怨?赵仲有些疑惑,石晋与他家主公,似乎并没有产生过矛盾吧?
或许有吧。石晋闭上眼,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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