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月十九日,县试第三场这日,第二场的“前十”在红榜上已经贴出来。
不过在进场前,告示牌前生出一阵喧嚣。
“怎么没有我?”少年的声音尖锐中带了莫名悲愤。
旁边几个春山书院小学生,也是面面相觑的模样。
沈瑞就在旁边,听了个正着,看了几个同窗一眼,再次望向榜单。
今日榜单与前日的不同,沈瑞前日榜单上位列第三,这次却是第二。仔细看其他人的名字,原本位列第四的同窗,就是方才开口那小少年,果然不再榜单之上。
春山书院另三个同窗,在红榜上的名字似乎也有变动,不过依旧在榜上,掉出红榜的只有一个人。
沈瑞心中一动,只觉得微妙得很。对于自己位置的变化,他心中并不算意外。
不过同掉出红榜的同窗相比,他挪这一小步并不惹眼,一时倒是无人关注他。
依旧是按照前两场的程序进了场,沈瑞的位置从第一排中间挪到第一排第二个座位。
坐在左一位置那人看到沈瑞入座,面上带了讶然,随即还是平复下来,对沈瑞点头致意。
沈瑞亦点头回礼。
不管今日红榜排名的变化是与他有关,还是他“自作多情”妄想了,多少让他隐隐地看到一线希望。
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将答出一份毫无瑕疵的考卷。
离开场还有将一个时辰,沈瑞依旧老习惯,闭目养神。
可身边火辣辣的视线直射过来,使得沈瑞不得不睁开眼,侧过头望过去。
右邻是老熟人,正是昨日的第二。
他耷拉着脸,望向沈瑞,就像沈瑞欠了他银子似的。
沈瑞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兴致,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回过头来,继续闭门养神。
右侧呼吸声越来越重,看来这少年在运气了。
就听前面有人带了惊喜道:“可是南城书院的王兄?”
沈瑞睁开眼,就见一个面生的少年,十五、六岁年纪,正带了几分惊喜站在前面,对着沈瑞右侧那少年打招呼。
右侧少年打量两眼,道:“在正确实姓王,只是尊驾是……”
那少年笑道:“小弟姓吴,家父与田山长有旧,前年小弟随家父前往南城书院拜访过田山长,见过王兄一面……”
右侧少年虽因降了一位心中不痛快,可伸手不打笑脸人,道:“令尊既是恩师故交,又是姓吴,可是柳荫书院的吴山长?”
那少年点头道:“正是家父。”
这里到底是考场,不是叙话的地方,那吴姓少年打了招呼,拱了拱手,就去寻了自己的座位。他正好在第二排第二位,是沈瑞身后。
今日场上十人,四人来自春山书院,两人是南城书院,一人是柳荫书院,剩下那三人都是“独行客”,并不与人寒暄,看着穿着打扮应即便不是仕宦之家,也是士绅富户,个顶个地扬了下巴颏。
沈瑞想着这变化的榜单,一时之间不由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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