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皱起眉头,怎么连他都听说了?为什么当事人永远是最后知道的?
“不──”才想说不干你的事,就看到他的脸绷得死紧,一脸的不高兴。看他刚才与同事谈话时心情不错的,难不成是我惹到他了?不会吧?不过,我皮归皮,还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虽然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神经不对,我仍赶紧见风转舵地说:“同事关系。”
“就这样?”他睨了我一眼。
“就这样。”我肯定地点点头,然后皱起眉看他。“你该不会相信我是他女朋友之类的鬼话吧?”
“三人成虎。”他说。
“卖弄什么成语?拜讬你好不好?没有老虎就是没有,管他三人、三十人,还是三百人说,没有就是没有!”说到后来,我几乎是用吼的。吼完了,我低下头打字,打了一行,忍不住又停下来,抬起头继续说:“你有没有判断能力呀?人家随便说你随便信。我的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你帮帮忙行不行?”
想到现在全公司的同事可能都已将我和方明宽视为一对,我实在高兴不起来。他们怎么能把玉洁冰清的我和那个大猪头扯在一起?生气地别过头不再理他,我发泄似地,飞快且用力地敲着键盘,
他的手又指着萤幕,挡住我的视线,
瞪着他的手,我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他。“有话就说,装什么死?外面根本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基本上,他们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我们,你演戏给谁看?”
拨开他的手,我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的手又再度遮住萤幕。
我生气地转过去瞪他。
“这里错了。”他指着萤幕说。
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望向他指着的地方,真的错了,连忙退回去修正。
“你呀,脾气还是这么坏。”他揉着我的头发。
拨开他的手,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刚才不是不开心吗?这会儿又会笑了。不理他,我继续打字。
“为什么不回信?”他没头没脑地问。
我一愣,随即会意他指的是五年前的事。我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我先问的,”他的神情有些倔,像小时候。
好吧,让你。我耸耸肩。“有没有回信重要吗?反正你也只写了四封信就停了。”
“五封。我写了五封信给你。”他说。
“四封。”我很确定,我只收到四封。
“五封。”他也坚持道。“我讨厌四,不可能写四封信给你。”
我翻了翻白眼,这是什么鬼道理?“随便,四封、五封都一样,反正你后来也没再写了。”我回答道。既然他不再来信,我也无须回信。他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我又问了一次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摇摇头。
“我──”显然我们的认知有差距。算了,懒得理他,反正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知道我也不会少块肉。可是,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你找我上来就为了话当年?”这虽然是问句,但我几乎已经确定了,什么借人打字,根本是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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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露齿而笑,表情有些得意。
忍不住我又翻了翻白眼。“你有病啊?有事你不会打电话给我?要不,你上次不是也去过我家吗?我干什么要躲在这个小房间,偷偷摸摸地陪你在这儿闲嗑牙?”
他咧嘴一笑。“这样很好玩。”
给他一个卫生眼,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大了,他却仍是玩性不改。甚至,我觉得他比小时候更皮了。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多半是由我带头的。
国小,我们就会跷课,因为一部叫“七色花”的卡通。我总幻想自己是那个仙子,跷课去找七色花。而他,总在我的煽动下,陪着我一块儿跷课。
我的老爸老妈是爱的教育的拥护者。老师向他们告状,他们好声好气地与我谈,听见我跷课的原因,他们甚至差点笑出来。不过,仍是端起父母的架子,告诫我不可以再跷课,罚我洗一星期的碗,或是不许看电视。我不介意洗碗,不能看电视倒是满痛苦的,不过,我不放弃我的七色花,偶尔仍是跷课去找花,也仍拉着沈昱中。
一个人能不能成大事,看小时候就知道。沈昱中他老爸三不管,他妈却是只母老虎,为了跷课的事把他打得半死。虽然如此,他还是会陪着我跷课,为了那可笑的七色花。多么的讲义气,多么的坚忍不拔,难怪二十六岁刚踏出校门,便能担任大公司的部门经理。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十多年后,为了一样可笑的原因,我会和他窝在公司的心角落打混。而且,是他带的头。风水轮流转呀,这是不是表示,如果被逮到,我会被修理得很幓,而他没事?我在心中好笑地想。
“喂,你──”本想问他是怎么骗到资讯部经理的职位,只是,才刚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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