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余心一番动员,众兵娘纷纷埋头苦干起来。城下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引得右侧远处城头上的陈军纷纷哈哈大笑。
这群楚军云梯不够,竟然得了失心疯想要把城墙挖到不成?这城墙可是陈国费十余年之功从远处大山中花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开采打磨搬运而来的巨大条石建成,外面还包裹有数层厚厚的青砖,相互之间的勾缝也是花费许多糯米鸡蛋石灰等混合物填充,厚达三丈,有些地方更是厚五丈有余。地基也有丈深。单凭楚军手上抓着的铲子锄头想要挖倒城墙,那不得半年功夫?
这边堵在占线之后的陈军看着楚军在城下挥汗如雨,指指点点的笑个不停。战场之上顿时出现些许轻松气氛。
陈军将领也有些无语,不过楚军是在左侧城墙根下挖城,不在她们弓弩射程之内,她们也无可奈何。将领也只好任由属下兵娘嬉笑怒骂。反正只要一会儿轮到她们直面城墙上楚军不给自己丢人就行。
连城上的楚军也有些无语了,她们并不知这是为了让城下楚军快登城的工程,只觉得自己袍泽实在给自己丢脸。就算一时上不来城,只在城西养精蓄锐也好啊。一时间城头楚军都有些不敢直视迎面的陈军,仿佛总能看见陈军脸上时刻都挂着嘲讽自己的笑容。
不过城下的楚军却不管这些,她们很着急要上城支援自己袍泽,教训陈军那群小丑。
在城头数千楚军的奋战下,一个个巨大的土坑随着一锹一锄的敲击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与此同时一座小山丘形状的土堆越堆越高。
“咦?”城头响起一片惊奇声。
“楚军这是要干嘛?”有一直注意城下楚军的陈军兵娘指着土堆道。
“不会是要做登城甬道吧?”
“赶紧去禀报大将军!”一名陈军校尉顿时冒出一身冷汗。眼下局势都这般艰难,这要是让楚军建成登城土道那自家陈军还怎么守得住?
片刻之后,夏御叔率领一种武将幕僚急匆匆来到城头。
“怎么回事?”夏御叔语气不善道。她正在组织大军准备自左侧城墙登城,关键时刻却接到军情,说是楚军要从城外登城甬道上城,当即便吓了一跳,这要是楚军从登城甬道上来,那上城支援度比己方还要快,这仗就不用打了,城墙丢定了,被堵死的城门也就成了摆设,可以被略过不提。
不过当走到半路夏御叔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太忧心战事,竟然忘了楚军既然是这时候才开始修建登城土道,就凭借宛丘高达数丈的城池,己方便是不派人干扰,楚军要修成那也得上千人半日的功夫,何况楚军完全可能是临时起意,各种准备毫不充分,怎么可能在今日修成?夏御叔抬头看了眼逐渐西斜的不怎么刺眼的太阳,自己只需半个时辰便能登上左侧城墙,就算楚军依然顽抗,凭借自己大军更加迅疾的登城度,越扩大的攻击接触面,楚军的消耗度绝对要跟不上登城度,自己也有信心在楚军开通登城土道之前,将城头楚军全部赶下城墙!
是以夏御叔很生气,这点小事情还用的着汇报么?
校尉见夏御叔脸色难看,咽了咽口水,上前道:“大将军,末将见城下楚军竟然出动战兵修建登城土道,怕其使诈所以令人禀报,唐突大将军了,末将有罪!”
夏御叔眼皮一跳,想到之前楚军突袭王宫,再联想到之前楚军使用毒气攻城,心中顿时也有些吃不准,暗自狐疑道:“莫不是楚军真在耍什么花招?”
有了这种想法,夏御叔神色也凝重起来,蹙眉沉思,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排开众人,走到女墙前,往左探望。
一个巨大的小山丘映入眼帘。山脚足有数十丈长,高盈三尺余。就像摆在城脚下的一个巨大包子。
“这么一会儿就这么高了?”夏御叔吸了口冷气。自己从接到军情到城头这段时间不过两刻钟,楚军这度着实有些惊人呀。估计不到半天时间就能填起一条宽有丈余的登城土道。
“回禀大将军,之前末将现时楚军便已经动工了,不过度确实有些快。”校尉额头有些冒汗。
明明是战兵不是辎重营不是役娘,可以说是毫无修建登城土道的经验,怎么会修的这么快?城头上一干陈军将领皆是满头雾水。在她们历来的认知之中,从来修建攻城器械,填平护城河,堆起登城土道等等事情,都是辎重营和应征的役娘或者俘虏承担,战兵只管打仗就行。哪个战兵要是被安排去做这些杂事,心中肯定不痛快,怎么还能干的这么热火朝天呢?
陈军将领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只是余心区区一番言论便有了这种效果。谁让这时候的军中并不重视思想教育工作呢。这就是局限性了,或者被经验所禁锢了思维。
“呵呵,便是她们修建的再快,能有什么用?眼下咱们正在左侧城墙给予楚军压力,两个登城甬道,还有右侧城墙也不断保持进攻强度,以楚军兵员消耗度,绝对坚持不了两个时辰,那时就算城下楚军半天功夫便修通了登城土道又有何用?城头早已重新在咱们大军的掌控之中,说不定咱们还能借此土道冲下城去,追击楚军。与齐晋联军一道夹击楚军。”夏御叔说到最后右手握拳在城墙砖上狠狠一砸。
“不错!楚军此举只不过是干扰我等思绪,是其最后无谓挣扎而已,她们已经黔驴技穷了。大家只要再加把力,努力一回,便能将楚军赶下城头,光复陈国。”一名幕僚适时动员起来。
夏御叔眼神微不可察的瞥了眼此人,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不愧是跟随自己日久的心腹幕僚。三言两语之间便能忖度自己心意。不似之前那个蠢货,被自己压榨了所有能够利用的地方之后,轻松断头一刀,既让自己得了数百家长梯,还将之前无差别抛射的恶行也安到她头上,又顺利让城中那些大家族消了气,顺带还提振了士气。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众将就与我在此共同见证闻名于天下的强楚是如何惨败在本帅手中的。届时本帅亲在城头就着满城鲜血与众将士大口饮酒!”夏御叔豪迈道。丝毫不顾忌自己此番言论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宴赏众将士的可是只有国主才能做得。
然而在场的众将士没人觉得突兀,纷纷拱手拜倒。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夏南要是在场不知该有多愤慨,会如何咒骂这群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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