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
人在门处驻了足,家人的话语似是被云清给打住了。默了默便是听到有脚步远去的声音,是家人的退去,云清还是停留在原处。
云清站在门处敛了敛气息,缓步走进内殿。
纵兮敛上眉目,假寐。
“兮弟……”
云清坐在床侧,轻轻地唤着纵兮,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出人意料,他并没有声声质问,而是压下了所有的怒气。
“兮弟……”
纵兮没有理他,继续假寐。这个权谋者好些年没来看望他,如此一来便是想要人待他好言好语,断断不能。
“兮弟若是不理为兄,为兄这便离去了。”云清拂了拂袖,起身准备离去。
然而,这句话无疑是管用的,明知是骗人的言语,却是依旧不能当做笑言。纵兮回身一把拉住云清的手,冰冷的手触上云清略带温度的手掌,凉的云清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兄长离去便是,反正纵兮就算是死了,兄长也不会在意。”明明拉得甚紧,却偏偏说出赌气的话语,梨花带雨,只是一瞬,这位名传天下的公子兮便是一如小女儿一般哭泣起来。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胭脂一般的公子手上握手西云最为权威的杀伐力量。
云清蹙了蹙眉,这本不该是一个男子该说出来的话,更不是一个兄弟该用的语调,却偏生生地出自云纵兮之口。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些许的阳光落下,隐隐地可以看见肤色底下的细细血管。
“兮弟还是一如往前。”云清浅浅地笑,重新坐下:“病好些了没,心还会不会痛?”
“兄长心里还有纵兮么?”泪是止不住的,有时候纵兮自己都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女子转世,此世竟可以如此轻易落泪。
云清的脸色略略沉下去,纵兮每每这样的话语,都令他无所适从,这样的纵兮或许根本不配他亲自动手,可是却又不得不劳师动众。
“洵夏的战事,”云清顿了顿:“
兮弟应该清楚才是,近些年父王的病愈发严重,可能挨不过夏末了。”
纵兮神色一滞,他这是要动手了么?是对父王动手么?!
默了默,纵兮含泪望着云清:“我想去看看父王……”二十余年不曾相见,尽管心里责怪父王当年的无能,害了母亲无辜死去,却依旧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不能够这样,就这样看着云清害死他。
云清笑得温柔,如此一看,这位冷面阎王倒还是有几分温情。只是纵兮知道,那都是假的。
“父王希望兮弟好生养病,他日能够为洵夏出一些薄力。兮弟若是关心父王,应该赶紧好起来,为父王分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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