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廖家村里,一个爆炸性消息在村里传了开来了,那就是那天喝喜酒从那树上摔下来,当时确认死的小孩复活了。据说是法警检查的时候,那小孩突然就醒了过来,人就那样无缘无故的活了过来!法医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但那小孩就在他面前吵吵嚷嚷着要妈妈,他也不得不信那小孩是活着的,当下也没再给那小孩做检查,就将人给送了回来。
送回来都三日了,这消息才慢慢从村里传了开来,毕竟在这偏远闭塞的山村里面,遇上这死而复生的事情,肯定能让整个山村都热闹起来,起码人们茶余饭后之余,或者说在这山村的仲夏之夜,就又多了一个怪谈故事来打发漫长的无聊的夜晚时间了。
犹记得,每每在仲夏之夜,父亲拿了一把凳子坐在屋前的坪里,手持一把蒲扇,那种用棕榈树叶做的蒲扇,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讲故事。我们五个孩子就围成半个圈坐在父亲的周围,听他讲那些古老的传说,有时候就是村里发生的诡异之事,那日子竟似在昨日般……
我记得喜酒那日,那死的三人中,小孩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死的。所以我想,也许是那孩子真没被摔死,毕竟是小孩呀,哪儿能一摔就死了,估计只是一时给噎住了气,所以人们以为他死了。如此说来,那小孩死而复生也就说得通了。
那小孩的家人一见自己的儿子是活着的,一扫悲伤的阴霾,全家谁也不曾怀疑过这小孩有什么问题,只剩下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谁还会在乎小孩有什么变化。
甚至在抱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感觉到小孩身体冰凉,那家人也没引起注意,只以为是夏天皮肤凉一点是正常的。那家人的母亲铁了心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活着的,所以更加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一具尸体被魂魄附体了,除了喜极而泣了一场,对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是又亲又抱,那场面将当时那送孩子回来的法医都感动的泪流满面,估计那法医迄今为止也就见过一次这样死而复生的事情。如是经常遇上了那也就麻木了。
所有的人都未曾想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了一场。
等到那家人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孩子的母亲见小孩蹲在地上,背对着她,在撕咬着什么,她走近去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家小孩正在撕咬一只鸡,虽然说那鸡是自己家的鸡,但是那是一只活鸡,那活着的鸡被一个小孩咬死了!
那蹲在地上小正在吃鸡的小孩,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一嘴的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嘴角还有鸡毛,那鸡毛上的血水珠子,有的随着他嘴巴咀嚼的时候跟着一抖一抖的,就是不掉下去,有的血水珠子好不容易掉落了,却在空中拉出黏糊糊的血丝来……
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只剩下半边的鸡,那鸡头耷拉着,鸡眼睛都还没闭上,就那样睁的圆圆的,似是似前受的了巨大的惊吓才睁圆了眼睛,又似是死不瞑目。那鸡血从那半边鸡肚子里面不停的往下滴着。孩子抬头望着她笑时,嘴角那一抹阴森森的笑意夹带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母亲被惊骇的倒退数步,那母亲的心里感官可想而知,内心承受了多大的惊惧就不得而知了……
只听说那母亲被孩子的那模样吓得当场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家人又是泼冷水,又掐人中的,折腾了好一番,才将那母亲救了醒来。那母亲醒来后,整个人也就不太正常了,目光痴呆,口中喃喃自语。
虽然见了孩子生食鸡肉的场景,但那母亲醒来后,也不怕那孩子,只痴痴傻傻的将孩子护着。
那家人这时才重视起来,这孩子三日来的种种不对劲的迹象:孩子的身体温度不对,就像那寒冬腊月的冰那边冷。孩子爱吃生食,爱抓动物生食。甚至孩子的父亲有天还发现了孩子脸上有紫红色的尸斑一样的斑块出现,但是第二天就不见了,孩子的父亲当时只以为是孩子贪玩弄脏了脸,这时候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尽管如此,那孩子的母亲还是不让家里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她抱着孩子不肯让家里质疑她孩子的人靠近,包括孩子的父亲都不能近身半分。
我陪着舅妈出门的时候,正好从她家路过,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们是不一定需要从那家经过的,我怀疑那我舅舅让舅妈带我来长长见识的,因为舅舅在前一日和我说话,我很快就能见到无常夺魂,因为无常夺魂就好巧不巧的发生在这小孩的身上,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除非舅舅能未卜先知,所以我一直觉得舅舅是一个有未卜先知能力的人。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那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哭泣,那家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老医生,那老医生坐在一张半仙桌前等着给那孩子看诊,孩子的父亲一直用祈求的语气对那母亲说孩子是有病了,只是看看病。
那母亲泪眼婆娑的看着抱在怀里的孩子,低头看了看眼神迷茫的孩子,用不是很肯定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手松开了孩子,又再次抱住,终是不肯撒手。又好像她一撒手,别人就会将她的孩子给抢走了一般。
就似那心头肉被别人逼着要交出去,那种不舍之情见者无不让人动情。
我倒是可以理解这个女人的心情,儿子本来是确认摔死了,却不曾想,本来摔死了的儿子竟然活了,那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过去,这孩子又出问题了,哪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能在这大起大落的情绪中精神不出问题。
我当时就想那个母亲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早就死了,知道那是一具没有温度的被鬼魂操控的尸体,你想哪有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而感知不到他的体温不正常的,而且还是一个那样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这些细节她未必没有注意到,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就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
那家男人劝那女人劝了好久,久到最后失去了耐心,用带着凝重语气的声音对着女人大吼道:“你这样是害了他,有病就得看!”
那女人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终于慢慢起身,自己抱着孩子走的那八仙桌前,让那老医生给被她紧紧抱着的孩子看病。
那女人抱着孩子坐下后,老医生望了望那女人,脸上瞬间带着凝重的表情,然后目光转向孩子,看着孩子的眼睛,一脸严肃的对着孩子说:“伸出手来,把手放桌上来。”
那孩子看着眼神迷茫,却是很听话,他木讷的把手放在了桌上。那手与一般孩子的手在颜色上就区别很大,那是一只死人的手,颜色是惨白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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