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霭单手扣着盛熙阳的下颔,腾出一只手来,关掉了吹风机,再抓住了盛熙阳在半空中的手,紧紧地十指扣住。
盛熙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躺在了床上,手被盛霭紧紧地扣住,摁着。
他浑身上下都出了汗,呼吸急促得要命,是被吻的,也是被折腾的。
盛熙阳脑袋里一片混乱,
盛霭垂着眼,半跪在盛熙阳身上,望着盛熙阳。他的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从和盛熙阳十指紧扣的掌心传来,也从另一只手贴着盛熙阳的脸颊那儿传来。
盛熙阳总觉得很紧张。
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盛霭似乎也在耐心地等着。
只是话到了嘴边,兜兜转转,最后只变成两个字:
“哥哥……”
盛霭的身影微微一顿。
下一刻,他的喉结微微一动,慢慢低下头来。这一次,吻在了盛熙阳的耳朵上,带着轻轻的气流,嗓音依旧温和柔软,“晚点再说吧。”
盛熙阳:“……”
他的呼吸全被吞没了。
……
民国二十年,和盛霭相遇。
民国二十一年,和盛霭分开。
民国二十七年,盛熙阳离世。
民国三十八年,盛霭离世。
而二十一世纪,二零二一年,春夏之交,盛熙阳和盛霭重逢在南京。
历史的车轮滚滚往前,但他们的故事还很长。
“明天去广州,”盛霭垂眼望着盛熙阳,“好不好。”
盛熙阳窝在盛霭的怀里,小声地“嗯”了一声,戴着困倦的微哑,又问道:“去广州做什么?”
“之前你说过的,”盛霭道,“要带我去广州看一看。”
盛熙阳都快忘了,民国的时候好像提过一嘴,要带盛霭去广州。
“但是你都在广州生活了那么多年,”盛熙阳迷迷糊糊道,“肯定跟我一样熟悉了。”
盛霭抬起手。
他轻轻揉了揉盛熙阳的头发,“不一样。”
盛熙阳没有追问哪里不一样,因为他已经很困了,想睡觉。
盛霭低下头来,吻落在盛熙阳的额头上。
长久而缠绵。
盛霭不困,亲完以后,又拿起盛熙阳的手,看了一会儿,说:“手上好像缺了点什么。”
盛熙阳又嗯嗯了两声,伸手握住了盛霭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睡觉,好困,明天再说。”
盛霭没说话,垂眼望着盛熙阳。
他抬起和盛熙阳十指相扣的手,轻轻吻住了盛熙阳的指节。
房间里静悄悄的,夜已经很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宁静的,炮火声已经消散在了历史中,没有残垣废墟,也没有分离之苦。
在这一刻,一切都是温柔美好的。
盛霭终于躺了下来,把盛熙阳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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