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有主君会纡尊降贵为底下的事而去寻底下的人,他是当差办事的,差事办的好不好,周不周全,都要他自己心里有数,在合适的时候,到她面前来回明白。
&esp;&esp;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兜头罩下来,宋子安深吸口气:“案情虽然繁琐,但想要了结,也不过在一二日间。”
&esp;&esp;赵盈眉心又动:“小舅舅此话怎讲?”
&esp;&esp;她还装蒜。
&esp;&esp;宋子安眸色再沉,斜而望去:“不是全在你一念之间吗?”
&esp;&esp;赵盈笑起来,眉眼弯弯:“你说错了。我费尽心思提你做刑部尚书,执掌刑部,举凡刑部经手的案子,结案与否,如何结案,都该在你的一念之间,而不是我。”
&esp;&esp;宋子安喉咙滚了两下:“现在手头上的这些证据呈上去,以皇上素日的脾气秉性,就算不能证死安王,可朝中有姜承德等人添油加醋一场,又无人为安王分说,这个王爵能不能保得住,都得两说了。”
&esp;&esp;赵盈是清楚地。
&esp;&esp;赵清,孔如勉,他们过去的十几年间太过肆无忌惮了。
&esp;&esp;和闫达明的私下相交有那么多次,如果说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现在反而不会成为把柄被人给死死拿住。
&esp;&esp;偏偏他们是明知此事不可为而为之,每每与闫达明往来全是私下里背着人,那高达数百次的私下往来,在闫达明拥兵自重,贪墨成性,就差自立为王的事情被揭露之后,赵清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
&esp;&esp;“说的也是,恐怕都不用旁人不放过,父皇就千人千相
&esp;&esp;送走了宋子安后,赵盈并没有即可自花厅出来。
&esp;&esp;挥春和书夏二人重把花厅内的茶水点心换了一遭,徐冽才款款而来。
&esp;&esp;他背着手入花厅,见书夏正忙着布置茶点,收回目光,去看赵盈:“夜深了,我入夜是不吃这些东西的。”
&esp;&esp;赵盈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等了好半天吗?晚饭也没吃上两口,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省的倒像是我给你委屈受似的。”
&esp;&esp;徐冽才笑起来,往先前宋子安坐的那张椅子坐过去:“事情走到这一步,殿下不是应该松泛许多才对吗?
&esp;&esp;姜承德很上心,那些跟闫达明私下往来的罪证都是他搜集来的,他这么不遗余力要拉下安王,必定不会在这上头动什么歪心思。
&esp;&esp;等到明天宋大人于太极殿上呈上奏本,皇上八成又是龙颜震怒,这些不是都已在殿下预料之中吗?
&esp;&esp;可我看殿下面色凝重,似乎还是心神不宁。”
&esp;&esp;他很少看见她这样。
&esp;&esp;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过的事情实在不算少了,公主她总是能平稳度过,坦然处之。
&esp;&esp;要说心神不宁,他是几乎没见过的,就算是杀人,她说出来都是那样的淡然。
&esp;&esp;“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临到事前,才会有许多担心忧虑。”赵盈左手的手肘撑在一旁黑漆案上,手掌朝上,正好托着腮。
&esp;&esp;她也没看徐冽,声儿有些发闷:“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世事无常,意外发生的时候,不全都是在众人意料之外的吗?”
&esp;&esp;“殿下是怕姜承德?还是沈殿臣?”
&esp;&esp;赵盈摇头:“都是,也都不是。”
&esp;&esp;棋局都是人下的,执棋的人在紧要关头往往胸有成竹之余都会多出三分忐忑,饶是她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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