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余子轩站起来回头望去,一片尘土飞扬之中,一匹马两个人远远的往这边飞奔而来。
余子轩一愣,很快恢复正常,他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是左佐的马匹,而左佐的马上坐着一个黄衫女子,乍一看,还以为是莫依彤来了,但是,他随即想到,以依彤的个性是不会来了吧?然而,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之色,有怅然失落,有无所谓,还有一份,一瞬而过的欣喜,看不出,他在欣喜什么?
马蹄声越来越大,余子轩看清了前面坐着的黄衫女子,梳着普通的宛月发髻,额前刘海儿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而眉心那一点朱砂痣,分外鲜明的暴露出来。
余子轩的神色猛然变得惊愕,一愣神的功夫,坐着已经把蜜朵抱了下来,抱拳道:“大哥,我来了。”
余子轩笑笑,对于这一声大哥不可置否,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恼怒,只是注视着前面的蜜朵,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朵朵……”余子轩亲昵的叫道。
“大哥。”蜜朵响亮的喊起。
“大哥,叔叔让蜜朵跟随你走,特意叫我来送送。”左佐说道,眼神中一阵哀伤,妹妹和哥哥是是如今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吧?尽管他们不是一目所生,可身上同留着古尔家族的鲜血,在这离别之时,他的心还是疼了起来,想必,这也是安西王爷不来送的原因之一。
“嗯。”余子轩嗯了一声,张口道:“多谢你了,我会好好照顾朵朵的。”余子轩说完拍着左佐的肩膀,笑了一下。
左佐也笑了一下,努力的点头:“大哥,我知道,我知道……”他语无伦次的把一包银子塞进了余子轩的手里,猛然转身。
到了马前,又猛然回头:“大哥,依彤她,她真的很爱,很爱你。”
余子轩低下头,苦涩的一笑:“左佐,我跟依彤已经不可能了,在她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杀人魔鬼,一个被欲望权利和仇恨蒙蔽了心灵的魔鬼,她怎么还会爱我呢?你真会说笑……”说完甩甩额前落下的黑发,看向一旁:“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叔叔。”说完,拉起蜜朵的手就快步往远处走去。
左佐拉着缰绳,跃上马去,望着余子轩和蜜朵的背影,分外孤寂,他突然策马前行,马蹄声阵阵响起,然后猛然停下,他拦住了余子轩的去路。
“怎么了?还想送我们吗?”余子轩抬头望着阳光下的左佐,和煦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如梦幻一般,带着明媚的光辉。
左佐跳下马,走到余子轩面前,挡住了身后的阳光,他低低道:“她真的真的爱你,你可不可以给你们共同一个机会,你听到了的,在你逼宫的那个晚上,她大声的哭喊,他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
余子轩摇摇头,凑在左佐耳边:“左佐,阿缕被我杀了,找人一次有一次刺杀你们的也是我,皇太后和王妃全部都是我。你知道吗?杀人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人被杀觉得恐怖,我杀人我同样觉得恐怖,一个恐怖的鬼怎么和天使在一起?我不配啊…所以,我爱她却又不能爱她……”
说完这些话,拍了一把左佐的肩膀,吸了一下鼻子:“照顾好她,我知道,你喜欢她。”说完,拉起一旁的蜜朵快步走远。
左佐愣了好久,终于上马回了国都。
东风吹过,吹起了马车的侧帘,莫依彤静静的坐在里面,神色涣散,手里抱着一个蓝色的布包,大概是她的全部家当了,一只玉箫,一只桃木簪子,还有一件阿缕生前给她做的小花袄。
“郡主,到了,该下车了。”黑瘦的车夫,十分恭敬的说道。
莫依彤也不答话,自己掀开帘子跳了下去,不用任何人搀扶,阿朵瑟瑟的跟着莫依彤往王宫大门口走去。
朱红色的高高铁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金碧辉煌粉雕玉砌的亭台楼阁,金黄色的琉璃瓦,大红的柱子,一所一所宫殿过去,来到了龙祁殿的门口。
她还没有张开嘴巴说话,门口守着的太监已经去通报了,现在余子轩的将军府已经被查封了,左佐也住进了王爷府,无处依靠的莫依彤最终听从了索文弘的建议,住进了皇宫。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压抑的地方就是王宫了,高高的围墙,层层的禁卫军把守,里面的人就像住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不能自由,那般难受。
然而,走进那扇大门,听着后面朱漆门缓缓关上的声音,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孤单压抑的地方不是王宫,而是自己的心。
索文弘听见太监的通报,高兴的笑了,扔下看了一半的折子,笑脸迎出来,却看见莫依彤那如打了冰霜的脸,一阵心疼。
“妹妹。”索文弘轻轻的叫道,莫依彤缓缓的抬头,露出一个笑脸:“陛下,我住哪儿?”
王宫里的语桐殿坐落在龙祁殿的后面,云霄殿的一边,殿宇不大,却也五脏俱全,中间一大间正殿,两旁左右偏殿,殿前种满了梧桐树,高大威武。
莫依彤领着阿朵住进了这里,只要了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索文弘跟在莫依彤的身后,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迈进了门槛,轻声道:“依彤,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讲,我给你找
来。”
莫依彤的嘴角划过一道苦苦的微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缺了,陛下,你去忙吧。”说完,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
索文弘无奈的摇摇头,嘱咐了阿朵好生照顾,怅然走出。
一朵干花,一只桃木簪,还有一把玉箫。干花是当初余子轩给莫依彤头上戴的那朵花儿枯萎了,莫依彤也没舍得扔下,然而,爱情枯萎了,留也留不住他,呵呵,或许,在他的心里,爱情两个字根本就没有驻留过吧?阿朵愣愣的看着莫依彤发笑,不知觉的后退了几步,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莫依彤再也没有欢笑过,偶尔笑笑,不是苦的就是冷的,让人后背发凉。
桃木簪子是索文弘送的,他特意没有让莫依彤和余子轩成亲只是订婚宴,就是知道余子轩的野心了,可是,他却没有告诉莫依彤一点点……
还有那把玉箫,是左佐送的,现在,也只有左佐还是真心真意的对我了吧?莫依彤想着,拿起那把玉箫,认真的抚摸,这玉箫,从来没有这么精致过。她把玉箫抵在唇下,轻轻吹开,带着无限的惆怅蔓延在语桐殿内,外面梧桐树上停歇的麻雀听了她的曲子,也拍拍翅膀离去了。
“左……”阿朵正好给来的左佐行礼,左佐摆摆手,示意她下去,阿朵慌忙的躲会了自己的房间。
左佐无声的走进了语桐殿,隔着珠帘,望着莫依彤苍白的脸,心中无限的感慨,余子轩的话又一次响在左佐的耳边:“我爱他,却也不能爱她,我知道你也是爱她的……”
珠帘内的箫声依旧,珠帘外的箫声也吹了起来,和莫依彤吹的竟是同一首曲子,悠远悲凉,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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