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安排好后,开始继续给宋乔讲卷子,“……错了不要紧,我们把这个知识点弄明白,学透彻,遇到同类型的题就会做了。”
“要是下次还错呢?”
宋乔忍不住插嘴问道。沈越很想问她一句:你是猪脑子吗还错两次?学渣还是需要鼓励的。沈越耐着性子:“错一次记一次,错两次就记两次,再错……”他看了眼宋乔,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一错再错,“总之,总会把题给弄明白的。”
宋乔:“……”“对了,现在我拿什么跟你交换?”
之前讨论的是他教自己英语,她教他一些基本的农务。可现在,他似乎放弃了,这几天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宋乔受益于他,自己却不回报,有种欠人情的感觉。宋乔不喜欢欠人情。“你给的报酬足够了。”
沈越淡声道。宋乔猜测他把他们一同卖衣服赚的钱平分了,看作是她给的教课报酬。实际上这不算是吧,除了最初那一天,实际上后面带沈越去卖衣服还是很吸引客户的。宋乔没说话,垂头看单词。许久才听见沈越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宋乔不明白他为什么向自己说谢谢,听他语带颤音,一向深沉的眼睛微微闪动着光芒。宋乔很识趣地轻轻“嗯”了一声,没开口说话。她当然不知道沈越前段时日藏在温和面容下的焦虑和苦恼。他妈身体不好,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前他从部队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见她忍着疼痛面色都变了。每次问她,她只说是胸口不舒服,带她去检查,她又推脱没有大碍。有一次实在受不了疼痛,去卫生院检查时,他去拿药回来在门口听见医生跟他妈说病因是乳腺有肿块。怀疑有癌变的可能,让她尽快去大医院检查。这犹如晴天霹雳。让沈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面担心云容的病,一面又为接下来的检查费和治疗费发愁。那两天,他很焦虑,看着刑法里写的条条框框,他想了很多很多怎么来钱快的法子。最后,他竟然有些忍不住想去联系沈家人,争取那些曾经他不屑一顾的东西。这些年他妈在大石村帮他们沈家养孩子,沈家的财产有他的一份,也有他妈妈的一份,他要回来也无可厚非。以前不想要,不想联系,是他太天真了,在面对疾病时,那些自尊能值几个钱?他要钱他要很多很多钱,能让母亲不再忧虑,让自己和她都可以坦然地面对疾病。后来,他去城里找到秦凡,秦凡把从运货的三百块给他时,这次他没有拒绝。接下来几天,宋乔把衣服卖了,分了他一百多块。她不知道就是这几百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妈妈去医院的检查费有了。更好的消息是,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是乳腺结节,可以不用手术。只要后面不要太操劳、健康饮食,也不要有忧愁、烦恼等等负面情绪,结节是不会增大的。那一刻,一向隐忍的他都不禁红了眼眶。他感谢秦凡感谢宋乔。为那日救她出井的决定而感到庆幸。所以,为她补课又算得了什么呢?!*学习完,宋乔双眼模糊、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在院子里看见二叔望着她欲言又止的。好像这几天,二叔看见她都是这么一副表情。这是有事找她?不过能有什么事情让二叔这么纠结,还不好开口的呢。宋乔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也不见宋开强上来,宋乔想着估计是自己感觉错误了吧。她身心俱疲地朝柴房门口走去,想着一会去河边洗了衣服回来还得做饭,晚上又得把几个科目的初中一年级第一单元摸出来学习,顿时觉得头脑发胀。在院子里站一会儿的功夫,没等来二叔,反倒是等来了阿爷。宋老头估摸着宋乔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所以提前从地里回来问问情况。沈越说没问题,他心里没底,还是想知道具体考了多少分。听他问成绩,宋乔浑身的皮都紧了。她并不想提学习的事。要是让阿爷知道她考了308分,估计自己在宋家的学霸形象就毁了。她勉强笑笑:“挺好的,能考上大学。”
稍微努力一把,只要明年的分数线不是太离谱应该没问题吧。这时,宋清从外面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心头咯噔一下:“口气还不小,你知道大学录取率多低吗?你可别哄阿爷!”
沈越给宋乔出的考试试卷是今年高考题目这件事,宋清也是知道的,甚至在宋乔考试的时候,她还从宋乔身后路过瞟了眼。题目确实是今年的高考题目。可宋乔做的题比她还不如呢。她至少都写满了,宋乔呢,好些题都空着。她才考了289分,宋乔能有多高的分数。早知宋乔这么废,高考前,她没必要做这些小动作呀。后来得知宋乔考了308的宋清表情复杂~“我这不是口气,我这是有这自信,阿爷您就放心好了!”
宋乔凉凉地斜了眼宋清,“反倒是大姐,拿到成绩后都藏着捂着的,生怕人家知道你没考好,就算你没考上,阿爷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你心思都不在这里!”
宋清:“……”说的什么话,她的心思不在这里,在哪里?对着阿爷看过来的目光,宋清抿紧了唇没有开口。“不过,你最好还是给我们透个底吧,到底考了多少分?你都多大了,村里的小月跟你一样大,孩子都能走了,你要是考上就不说了,你要是没考上,阿爷不得给你筹划筹划?”
“不需要!”
宋清忍着心里的怒,冷声说完就进了屋。“这、这——阿爷你看看她,没规矩!”
宋乔指着宋清摇摇头。宋老头眼睛是花,可不是眼瞎。还能不明白这姐妹俩闹的什么名堂。要他说,两姐妹能闹成今天这样,都是她们妈给害的。“行了,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宋老头说完,对着屋子抬了抬下巴,“你姐考了多少分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防我跟防贼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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