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第叁十五章:失我——
华贵的茶楼包厢距地四层,白色纱帘在窗上飘。阳光薄薄一层,窗下,行人脸上蒙着夕阳黄。
窗前女人明显的羞怯,谈吐轻雅,人也天生纤弱。
“江漫,你不热吗?”
甘雾文静地看了看他脖子。
六月天,穿高领,真怪。
这时,又想起一点事,便理解他了。
她:“最近蚊子是多。”
江漫咽下一杯水,凉水过胃,却并未冲走这段不宁的心绪——
今早起床,经脉像断了般,头先痛得很,背部的疼也苏醒起来。洗漱台上,镜里的男人青青紫紫,脖子至肩部一块儿色情得不堪入目。
他动了动脚。
昨夜运动过度,腰、胯和大腿微酸,走路也虚了些。想到有早课需上,不能迟。只得麻利穿好衣服,收整好,才注意到床上光裸着,大腿也不忍睹的路柔。
他站在不远,双颊沸着。发呆了——
真他干的?
昨晚…
那野兽,一个强横、粗鄙的色胚。他怎么堕落、下流成这样?况且她有姜人海,这下全乱套了。
因向来抵触色欲,他抢先感到的是羞与责。昨晚的旖旎心思,清晨这时荡然无存,大部分成了后悔,还有对强行她的歉。
开门,下楼时车已来了,本该去学校。
车门刚拉开,但一想到她醒来,会饿。
关门,把车叫走了。
走去早餐店。想算罢,就迟到这一次。
心脏那,二十多年来,从未这样乱过。江漫收回乱思,又喝了口水。窗外斜阳正浓。
“我好像不认识我了。”
甘雾:“东坡效应。没人能彻底了解自己。”
“嗯?”
她的声音温柔:“横看成岭侧成峰,现实生活里,我们有太多角色。比如,孩子面前我们演父母。父母面前我们演孩子。不同人面前,我们都有一个角色。所以你才能发现不自知的另一个自己。好比圣人也会成为杀人狂。”
他停了停,眼睛放空,又问:
“那为什么一个恐高的人会去跳悬崖?”
甘雾低下颈子,柔情似水。
“因为,有人推了他一把。”
他便蓦然想起他阴郁的童年,带一点残害性的寂寞。
叔叔。
幽夜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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