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前,禅院主家,门前的树贪婪的汲取养分,遮蔽了一半的天空。
高檐的装饰是那样恰到好处,勾勒出华端庄重的禅院一隅,墙很高,门则是严严实实的掩着。
内里的仆从有序来往着,谦卑,温顺,从上方看,偌大的禅院是一个等级严明的家族,族人与仆从犹如齿轮一般嵌进这巨大森严的机器。
大型家族的表里,有一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慕强的心理近乎畸形的影响着所有人。
禅院的女性最大的价值是生殖孕育和讨媚,享有支配的男性则按照实力划分利益财产,成年后他们的脐带仍不止息的粘连着这个机器,为这个家族的未来发光发热,到死。
葱郁的庭院内,有泠泠的流水声,竹与竹之间的碰撞,激泠着悠远的禅意。
在这里,却发生着孩子间的一场暴行。
为首的那个少年瘦高瘦高的,脚踩在一个孩子的头上,为难地苦思冥想着:“让我想想,不如‘汪汪’叫几声吧?”
虽然这句话没什么好笑的,但是旁边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只因为那个孩子是主家的孩子,实力又不错,他们是暴力的附庸,更是规则的奴隶。
“汪汪。”但是那个被踩着头的孩子真的叫了,他毫不在乎的狗叫起来:“汪呜——”
为首的少年又不满意的皱着眉:“真没意思,滚吧,”又踹了他几脚,说:“不准起来,给我用爬的。”
孩子真的爬走了,也不管身上的泥土和污秽,爬出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他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附近。这家伙嘴角有一道疤,脸青一块肿一块,还有脚印,幽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房间。
他在一个小房间扒拉出自己之前藏好的吃的,眼神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真幸运!还没有被扔掉!
他对着食物狼吞虎咽。
十一岁的禅院甚尔还挺瘦的,对着几个冷硬的饭团,仍然吃的津津有味,有米粒落在嘴边,他还满是珍惜地舔干净。
走廊的门板“咔嚓”的动了一下,他立马看向走廊。
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唇红齿白,乖乖巧巧,抱着蹴鞠球,看着自己。
他警惕的盯着她看,像是生怕她抢走他的饭团。
禅院甚尔也算是禅院内的齿轮,但由于毫无用处,只能算作废用的齿轮,无耻的苟活着。
这时候的他相当的会审时度势、欺软怕硬,他一边快速吃掉饭团,一边审视她,看着她干净衣袍上的粉色家纹,和头发上不值钱的樱花簪子,心里正在快速划分她。
他认出来,她既非禅院的本家,又非分家,而是才开始附庸禅院的一个小家族,估计是随着父母在这里住几个月。
在意识到得罪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坏处后,他抢走了那个樱花簪子,连带着她的糖也抢走了。
他还在她面前,一口吃完了她的糖,大口咀嚼地超级幸灾乐祸。
当然一天之后他就得到了报应。
“呜呜!就是他抢走了我的东西!”女孩子找到了他。
失策了。
真牛啊,这家伙居然认识本家的禅院扇,就是踩过他头的那个瘦高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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