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在边地视察边防,在碣石山勘察地形发动当地军民修筑关隘的时候,花木兰已经带着右厢军回到平城十来天了。
她的右厢军在征东战事中损失惨重,几乎被打废了,好在建制还在,她以仅剩的两千多人为底子,在宗爱的支持下,仅仅用了七天就又招募足够满员的新兵,兵器甲胄和粮草很快就领到了,接着就开始了紧张的操练之中。
与花木兰相比,狼狈逃回平城的尉眷和源贺以及其他几个将军就没有她这个好的运气了,直到回到平城之后的半个月,他们都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源贺的右卫军和尉眷的护军原本都有一万多兵马,在撤离龙城时依然至少还有一半以上,但在撤退过程中几乎是全军覆灭,他们二人是在亲兵们的拼死保护下才能逃了回来。
在经过最初几天的紧张操练之后,花木兰难得休息一天,带着亲兵在大街上逛了一圈,买了几盒胭脂水粉来到万语桐的裁缝铺子看她。
万语桐对花木兰能来看她很高兴,把她请到后院吃茶。
“万小姐,你这店铺的生意应该比从前更好了吧?”花木兰喝着茶随意的问了一句。
万语桐说:“一直都差不多吧。等等,我怎么听木兰你这话里有话啊!”
“没有啊,我随口问的!”
“不,你虽然是随口问题,可你是下意识问出来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父亲升官了,进爵了,巴结他的人就多了,连带着我这边的生意就应该更好了?”万语桐。
花木兰连忙摆手:“不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很正常,世上都是趋炎附势之人!”
万语桐说:“你也知道我这裁缝铺只做有钱人的生意,一般人是穿不起我做的衣裳的,这就把绝大部分人拒之门外,所以平城之内在我这里定做衣裳的人也就那么多,其他人就想通过我巴结我父亲也做不到!”
说完,万语桐摇头道:“别看我父亲如今官职高,手握兵权,其实我很担心他!”
“为何?”花木兰不由疑惑。
万语桐知道花木兰不是外人,也不是一个喜欢乱嚼舌根的人,就说:“你应当知道我父亲是靠什么升官的,如今他是宗爱一党,宗爱这个人我其实并不看好他,此人行事太过狠毒,不留余地,而且他的格局太小、心胸狭隘,我恐他得势不会他长久,你说如果他倒下了,我父亲岂不是也无法置身事外?”
花木兰道:“宗爱的确心胸狭隘,这些我也都知道,你说他行事狠毒、不留余地,为何对他有这种评价?”
万语桐颇为惊讶:“你竟然不知道?”
花木兰一脸茫然:“知道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十余日我一直呆在军营操练士卒,没有出去过,还真不知道朝野上下发生了什么!”
“这就难怪了!”万语桐叹息一声,“你应该知道当今四岁的皇帝陛下虽然年纪幼小,但却有六个兄弟,而在这些天里却接连死了三个,其中一个是被宗爱以他们在言语上冒犯了皇帝为由处死了,你说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懂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犯忌讳的事情!另外两个死得莫名其妙,一个掉进御花园的池塘里淹死了;另外一个进食时中毒而死,现在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此事,民间许多人都认为那两个小孩子也是宗爱暗中派人弄死的,因为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动机,皇帝才四岁,总不可能是皇帝授意的吧?”
花木兰听了万语桐的话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她没想到才十来天没出军营,皇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如果那个被淹死的小亲王和中毒而死而小亲王都是宗爱暗中指使手下干的,宗爱这个人的确也太狠毒了一些,可毕竟这只是民间传扬,到底是不是真相谁也不敢肯定。
花木兰知道赵俊生跟宗爱有比较深的联系,倘若宗爱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掌控朝堂号令天下,只怕会遭到鲜卑贵族们的群起而攻之,他虽然是皇帝身边的人,但毕竟是一个汉人,而且皇帝的年纪又太过幼小,若有鲜卑军事贵族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除掉他,他能抵挡得了?
花木兰告辞万语桐之后怀着忧虑回到了军营,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赵俊生与宗爱的联系毕竟是暗地里的,若非她与赵俊生的关系,她也不会知道;再说现在朝堂上真正做主的是保太后拥有最高话语权,宗爱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条恶犬。
“将军,源贺派人来请将军今夜前去赴宴!”女亲兵范大妞迎上来向花木兰禀报,她是一个身材壮实但很灵活,力量又大特能吃的女子,长相在女人当中是很凶悍的那种。
“哦?”花木兰接过范大妞递过来的请柬打开了看了看,原来今日是源贺次子的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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