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不羡慕。
他又在撒谎。
到了那儿,已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楚毅先是喊了两声“松松”,无人应,他大步过去拧开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熏了精油,周遭漫溢着安神的香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光,灰粉的被子服帖地盖在那人身上——他睡着了,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
男人不知,林小松正在做梦,梦里面他奶奶在炉子边给他烤白馍摸,满屋子都是焦香。
楚毅探向他的鼻端,那里正鲜活地呼着热气,他终于舒了口气,毫不怜惜地推醒林小松,“起来。”
林小松迷迷糊糊的:“你都下班了?”
楚毅有点气急败坏:“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小松懵圈,拿来手机一看,上面将近十条未接来电,他说:“我调静音了。”又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楚毅声线低沉:“我有病。”
“我好像感冒了,一整天都好困啊。”林小松带着点撒娇语气。
楚毅拎着他坐起来,伸手在额头上摸了摸,动作干脆,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怒意,林小松觉得莫名其妙,猜测一定是工作上受了气,正想安慰几句,又听男人说:“下雨天不好好在家呆着,你往这儿跑什么!?”
林小松突然委屈起来,“这边窗户都开着,我怕雨打到家里来,才装好的,不能弄脏了。”
楚毅盯着他好半晌,没好气道:“脏就脏了,大不了重新装。”
“你凶什么啊,干好事还要被你说,你给我道歉。”
楚毅没甩他,哗啦一扯,整个的拉开窗帘,光线透进来,他回身,表情冷硬,男人惯有的那种凉薄。
林小松不知所措,想起今天测早孕,试纸显示一条杠,他难过了一会,又想起早上去菜场买菜,打算晚上做酸菜鱼,可是菜场里的新鲜黑鱼都卖光了,还有方才做的梦,梦里面奶奶清晰可触……拉拉杂杂的事,在脑子里乱糟糟闪过。
“老公,我刚才测了,又是一条杠,过了三十我就要忙事业了。”林小松极为沮丧地说。
楚毅的情绪稍稍缓和,口气依旧很冲:“以后把手机音量给我调到最大,不许关机,不许静音,我要随时能联系到你。”
林小松皱眉:“我跟你说二宝的事儿,你别打岔好不好。”
楚毅学着他的样子,也皱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生了。”
“你有病啊,不生就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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