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忍心?”烟栖霞莞尔一笑:“这可是端木槿的身体啊,很柔弱的……”
白泷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探向棺材里沉睡的冰美人。
烟栖霞瞪大眼睛:“公子,我已经凉了,你,你别,人不能,至少不可以……”
“呵,吾非人,吾乃天魔!”白泷伸出两根手指,面无表情的说出残忍的话:“信不信我给你鼻孔插两根葱!再给你后背拔个火罐?”
“不!我的遗容啊!!”烟栖霞扑了上去,死死护住自己最后的荣光:“死的漂漂亮亮可是我的心愿,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你能自重一点么!”白泷拍了一下躺着的烟栖霞的脑门:“真是……死了不让人省心!”
啪的拍了一下。
“说死就死,很有趣么?我是说过让你去复仇,但没让你这么复仇,你就是这么干的?是不是傻?烟云燕我杀她需要几招?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心底没点数?”
拍了两下。
“说什么轮回转世,我听不懂啊!人死了,什么都不剩下了,你不知道么!”
拍了三下。
“现在你只剩下残魂寄宿在别人身体里,我连跟你说话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你觉得这种情况很值得高兴么!”
拍了四下。
“你倒是放飞自我了,连肉身都舍弃了,可这一坨硬邦邦的身体丢在这儿,膈应人不?刚刚北冥清秋差点鞠一把泪,你居然只是在旁边笑?你这脸皮怎么做的!看着我们这群人围绕着你哀悼,感觉很爽快么?装死啊,继续装死啊!有胆就别活过来了!”
白泷对着冰柜里一通宣泄,他没有回头对着端木槿,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也就在他情绪积淀到极限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拥抱。
“对不起,公子……”烟栖霞压低了声音:“栖霞知错了。”
一句知错,满堂沉默。
知错不代表悔改,因为不是谁都有机会悔改。
“知错了。”白泷看向冰棺里的她:“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我还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意义。”
烟栖霞贴着后背,听着心跳声,语气放缓,声如弦歌。
“而且,我也不后悔。”
“我的生命已经结束,而我的灵魂,已经投入来世的躯壳中,这辈子只属于公子一个人了。”
“死去的,便让她去死……那只是一具躯壳,我可以不要,只留下灵魂,陪伴着我想陪伴的人。”
烟栖霞低声的说着,眉眼中却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如果我还活着,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
“正因为我死去了,现在才能够以我的全部拥抱公子。”
“我舍弃了一切,留下的只有这片残魂,尽情的释放我内心的想法,不用拘束,不用掩藏。”
女孩轻声诉说着魂魄中铭刻的思念,哪怕是死亡也没能夺走她所怀抱的这份炙热,反而燃烧的越发旺盛,越发明亮,越发清澈,如诗如画般的诉说着,死亡也无法将你我分断。
“就让过去的烟栖霞走吧,她会死去,然后埋葬,被遗忘。”
“可留下的烟栖霞会留在这里,会常伴公子左右。”
“不用受到世俗的制约,不用被世间的常识所阻拦,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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