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挚说完那句话后,江凛转头就走,像是她说错话似的。
意识像是个被悬着丝的傀儡,没有思绪,却能做出动作,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家门外。
温挚坐在车上,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下来。
一天在外,无端使人疲惫,沉重的眼皮渐渐闔上。
可闭上眼,她却彷彿看见那个在天桥上的男人,被围在中心点,被人当作焦点看待,镜头对准,无人关心他的死活,只关心画面是否够骇人耸动。
那一张张脸的背后,是嘲弄、是笑话。
她站在桥上,冷漠地观望着。
可下一瞬,场景却变得不同。
此时,变成她自己站在中心。
被人围观、指指点点,看好戏的眼神一道道刺向她,那些人像是血口大盆的怪物,吞噬、啃食着她的内心,直到血肉不剩,也不肯放过她。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无论她如何回避、挣扎,也逃不开那些目光的直视。
驀地,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一瞬的惊恐。
她慢慢地呼吸,头疼欲裂得厉害,手揉着太阳穴,想将那些画面重新忘掉。
她从包里翻出了一包东西,是可缓减痛苦的借助。
点菸时,手有点抖,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对准。
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后,情绪才逐渐平静。
那样被人像小丑一样围观着的事,她也曾体验过。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没忘。
一直都没忘。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变成了怪物。
她轻笑一声,有些讽刺。
长发垂落胸前,面容精緻,一身的烟雾瀰漫,周身縈绕着清冷,勾人又风情,像是个等待被拯救的堕落人。
堕落人,就只配在黑暗里,见不着光。
那根菸抽完后,温挚又打算再点燃一根。
目光没个定点,随意一瞟,就远远瞧见远处有对小情人。
男孩摸了摸女孩子的头,笑得靦腆,而女孩小巧玲瓏,嗔笑着拨开了他的手。
温挚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倒不是对于小情侣间的嘻笑感兴趣,而是对于那个男孩,十分熟悉。
默不作声地勾起嘴角,手里吊着一根菸,静观其变。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不久,女孩笑着朝着男孩挥手再见。
离开时,还依依不捨地频频回首,男孩也是,每走一步,便回头三步,没完没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女孩的身影,他才不情不愿地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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