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许春芽的家乡离昆城很远,周弘毅便说先坐飞机再转车,这样时间短一些。周弘毅又说自己有会员,由他一起购票可以享受折扣,等到回来之后许春芽再把机票的钱转给他就好。
许春芽都没有意见。
商量好出行的细则,周弘毅就离开了,临走前嘱咐许春芽不要多想,早点睡,一切都有他陪着。
他的安慰很有效,许春芽觉得心安了许多。躺在床上她想了许多事情,悲哀的,幸福的,无奈的,迷茫的,但她的情绪一直比较平静,没有躲在被子里哭出来。
夜里睡的有点迟,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许春芽有些头痛,脸色也不好。她洗漱以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憔悴,一点也不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
周弘毅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许春芽拿着包换了鞋和它出门。两个人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厅吃了早饭,然后开车去机场。
路上周弘毅没有问和她聊关于家人的事情,而是聊她的家乡的风土人情,也聊了一些高中读书的事情。
但是聊家乡和读书的那些事情,必不可免的要涉及到家人,他们是连在同一张记忆网上面的。
许春芽没有刻意述说那些过往,也没有过多描述她的家人,她知道,等到周弘毅和她的家人面对面待了一会,他自然能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以及她有怎样的过去。
上午的飞机,两个半小时就降落在市区机场,然后两个人在机场门口坐出租车去去许春芽的家。听着熟悉的乡音,看着熟悉的风景,许春芽的紧张情绪逐渐升腾起来,人也变得更安静。
“别怕春芽,一切有我。”周弘毅微笑着安慰她。他目光坚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控,让人看着就能够获得内心的情绪的安宁。
许春芽看着他露出一抹笑容来,说道:“谢谢你毅先生,我不怕。”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古岳县城,开到了许春芽两年未归的家的附近。周弘毅付了车费,两个人拿了包下了车,站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口建筑,高大茂盛的梧桐树,许春芽心里产生了隔世之感。
周弘毅看着她四处张望,没有催促她,只是站着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他知道,这一刻是她最紧张的惧怕的时候。
过了没一会,两个人迈步往许春芽家里走去。走进那条小巷,许春芽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她仓皇奔跑的样子,那样一个孤独无助的女孩子,以为逃走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的可怜的女儿,如今又自己回来了。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和可笑。
一步一步走到家门口,两人在门口站着,许春芽看了周弘毅一眼,在他眼神的鼓励下,拍响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拍了有一会,许家栋才慢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嘟囔着:“谁呀,大下午的拍门?”
许春芽没说话。
等许家栋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许春芽,以及她旁边的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陌生男人,许家栋吃了一惊。
见到两年未见的姐姐,许家栋没有表现出半分喜色,嘲讽着说道:“许春芽,呵呵,你还知道回来?我还只当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他又看了周弘毅一眼,说道:“还把你的姘头带着一起回来,怎么,是要下聘吗?许春芽我告诉你,爸爸说了,他不会认你这个什么狗屁男朋友的!”
许春芽要说什么,周弘毅把她拦住了,对许家栋说道:“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即便你是芽芽的弟弟,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许家栋愣了一下,随即挑衅着说道:“哟,脾气不小,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你动手试试啊,看看谁怕谁!”
周弘毅眉头拧着,面色很冷,眼神更冷,他伸手把许家栋往门里一推,说道:“我动手了,你想怎样?”
“我去你大爷的!”许家栋脾气上来了,立刻张牙舞爪的向周弘毅扑了过去,作势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是周弘毅明显是学过手脚功夫的,两三下就把许家栋的手胳膊拧着压到门框上。
“啊啊啊痛!痛!放开我!许春芽让他放开我。”
许春芽仍旧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的看着自己强势的弟弟被别人压迫着。
“嘴巴可以放干净了吗,嗯?连声姐姐都不会喊吗?”
“会喊会喊,姐姐你快让他把手松开,我的胳膊要断啦!”
周弘毅这才把手松开,许家栋赶紧退到门里面揉自己酸痛无比的胳膊,喊道:“好,算你狠,我打不过你,我看我爸回来你还能不能这么强!”
说着许家栋就跑房间拿手机,打电话给爸爸,让他和妈妈赶紧回来。
周弘毅这才和许春芽走进房子里来。她的那间储藏室就在大门旁边,她一进来,就看见那个小小的储藏室门开着,里面又堆满了纸壳子,在夏日高温的蒸腾下,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她指着那个储藏室转头对周弘毅说道:“我在这个房间住了很多年。”
周弘毅就走进去看了看,看到那张堆满了纸壳子的折叠单人床,他无法想象这个房间曾经是眼前这个像花朵一样的女孩子住过的。
他又走到客厅,看了看客厅边上另外两间卧室,明亮的采光,全套的家具,还有可以制冷制热的空调,即便比不上他曾住过的所有的房间,但想来也是可以住的很舒服的。
许家栋看着他在打量自己家的房间,气呼呼的说道:“看什么看,你家没房子呀,看别人家的?”说着又把两间卧室的门都关上了。
周弘毅没有生气,而是转头对许春芽说道:“芽芽,你的家好小,每个房间都小,装修也不好,等回去后我们买个别墅吧,或者跃层也可以,你想怎么装都可以。”
许春芽知道他的意思,就笑了起来,说道:“别墅吧,我喜欢有个院子可以种些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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