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慎神色轻松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有点眉目了。”
“发现和幕后黑手有关的线索了?”颜晋耘一边打领带一边问。
巫慎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信息存储器,对着白墙轻轻一按,立刻就有一页填满数据的表格被打在了白墙上。巫慎按了按下翻的按钮,白墙上又出现了好几个揭示了能量变化的折线图、代表了演算过程的方程式等等。他指着那一串数据说:“我觉得幕后黑手的御鬼手法和道门玉堂派以及巫门的北岭颂氏一派最像。有意思的是,按照北岭颂家的族谱往前倒一倒,曾有位名叫姓穆的男子入赘颂家,他是玉堂派弃徒。”
颜晋耘扫了几眼白墙,问:“你的意思是,颂氏的一些御鬼手法借鉴了玉堂派,因此他们两派之间有相像的地方。幕后黑手的御鬼手法归根究底都出自于玉堂派?”
巫慎摇摇头:“严格来说,是玉堂派的御鬼手法出自这个幕后黑手。”
“咦?所以犯事的还是个老祖宗?”颜晋耘玩笑道。修行人的寿命普遍比较长,但也做不到长生不死。如果幕后黑手是玉堂派的某位老祖宗,他最起码活了几百年了。
在末法时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额,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炼制邪法,那么当然有办法延长生命了。说起来,那些役鬼之所以要收割人们的灵魂,恐怕就是幕后黑手需要活人的灵魂来延寿吧?但就明面上来说,灵异界并没有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祖宗存在,哪门哪派都不可能有。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这么一个老祖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老祖宗存在,他必须活得很隐秘。但考虑到他能够制造出那么多役鬼,同时他又必须掌握着一定的资源。
说起玉堂派,颜晋耘和巫慎都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那位给他们送来了干将莫剑的梁道长。梁道长的妻子在多年前被迫化为了厉鬼,而且她的鬼体既强大又脆弱。强大是因为她的鬼体能量很大,甚至叫颜晋耘都觉得危险。脆弱是因为她的鬼体是碎片似的,勉勉强强修复成功了,但裂痕和裂痕之间依然不堪一击,很容易魂飞魄散。
“我看人的眼光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位梁道长是一个相对单纯的人,眼睛里根本藏不住什么野心。他对妻子的愧疚和疼爱确实都是真实的,他确实想要挽留妻子,让她在世间多停留一会儿,但他肯定不会选择用无数活人的灵魂来实现自己的目的。”颜晋耘不紧不慢地说,“倒是他的妻子……说真的,她身上似乎带着某种违和感。一开始我以为那种违和感是源于她自身既强大又脆弱的状态,但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她的鬼体确实是破碎的,这样的她应该很难做出什么事。”巫慎客观地说。
“凭着梁道长对妻子的关心程度,他肯定还会再带着他的妻子找上我们。我们守株待兔即可。”颜晋耘穿好衣服在巫慎面前晃了晃,“怎么样?是不是显得很成熟?”
巫慎这才注意到颜晋耘换了外出的衣服:“发生什么事了?”是鬼这边出事了,还是活人那边出事了?事情大不大、复不复杂、好不好解决呢?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颜晋耘推着巫慎去换衣服:“一点点小事,学校请家长呢,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无数时光,第一次作为家长去孩子学校,真是种新奇的体验啊。两个人一路上还有说有笑,颜晋耘说:“崽崽为什么会怕狗狗呢?不应该啊。”巫醒是神奇生物,在远古时期也是出于食物链上层的,怎么会怕一只普普通通的狗狗呢?如果他胆子真这么小,那当年在奥江市被掏心脏的那只僵尸兽绝对死不瞑目啊!
“也许是童年阴影?”巫慎若有所思,“他当初和流浪猫狗抢食不还抢输了么?”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巫醒刚刚破壳没多久,饿着肚子去和毛团子抢吃的。
颜晋耘哭笑不得:“应该就是童年阴影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养只狗,给他做一些脱敏训练?等等,不对啊,党铭心身边就跟着一只狗,从来没有见崽崽害怕过啊?”被党铭心带在身边的那只狗是一只鬼狗,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鬼,但十分通人性。它在“相亲宴”上也非常受欢迎呢,好多人都想和它签订契约,但它就爱跟着党铭心。
总之,巫醒怕狗怕得非常奇怪。
他们很快就到了学校,接待他们不是自然科学老师,而是巫醒的班主任。
自然科学老师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和其他的普通老师一样,并不知道班上这些孩子和灵异界的联系,他只以为自己在一所精英私立学校工作,学生除了正常上课,还会接受传统文化方面的教育。因为迷心符的存在,所以这些普通人老师把很多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全都忽略掉了,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大型“迷信团队”。
班主任来自灵异界,好像还是齐七的亲戚,年龄只比齐七大了几岁,但似乎是他姑奶奶那一辈的。班主任领着鬼王夫夫朝教室走去。她看似淡定,其实每个步子都像是踩在云上。真是没想到鬼王竟然会抽空来学校,该说那位小太子果然受重视吗?
颜晋耘和巫慎的视力都很好,靠近教室时,他们透过教室的大窗户看到巫醒正和他的同桌埋在脑袋在说话。颜晋耘对巫慎解释说:“班上自由度很高,孩子们可以自己挑选同桌。看样子崽崽很喜欢他的同桌啊。我记得那孩子的名字是乐正永春。”
班主任正要为两位介绍一下乐正永春,就听见巫慎说:“我知道。他叔叔是乐正怡。”据说乐正怡是现存的唯一一只人形僵尸,身体虽尸化,但看上去和活人无异。僵尸唯一的弱点是雷电。乐正永春和乐正怡虽以叔侄相称,似乎也没任何血缘关系。
大人们停下脚步,就看见巫醒和乐正永春一直在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真不知道两个小屁孩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他们俩凑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么重要事情。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经过别的小朋友提醒,巫醒才注意到爸爸们已经在教室外面了。
巫醒欢呼一声,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颜晋耘摸了摸他的头,冲着班主任笑笑:“巫醒今天肯定没有心思上课了,我这就把他带回去了。”然后,他和巫慎一人牵着巫醒的一只手,三个人慢悠悠地走出了校外。巫醒还想和同桌告个别,但他两只手都被牵着,又舍不得松开爸爸的手,就转身冲着教室眨了眨眼睛。乐正永春也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两个孩子很有默契地笑了。
回家的路上,巫醒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不忙啦?”
“忙还是忙啊,不过来学校接你的时间肯定是能挤出来的。”颜晋耘脱掉巫醒的鞋子,“你真的要去打狂犬疫苗吗?只是被狗狗踩一脚,都没破皮,应该不需要打针。”
别看鬼族鬼口少,但正处在百废俱兴的阶段,因此需要做的事情特别多。颜晋耘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忽略自家这只小团子了。巫慎那边的空闲时间就更少了,一方面是灵异界人士总有各种问题来找他,另一方面是他一直专心查幕后黑手。咳,然后还有一个原因,他俩刚刚在一起——度了三个月的蜜月仍觉得不够——因此有了空闲的时间,他们都更愿意待在卧室里,偏偏卧室是巫醒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地方。
第一次养孩子难免有失误。虽说每天都会挤出时间和孩子一起吃饭,也会轮流听他讲学校里的事,但仔细想想,最近陪伴孩子的时间确实比以前少了一些啊。颜晋耘隐隐察觉到了巫醒的小心机。他忽然觉得良心稍有不安。但他转念一想,幸好在追查幕后黑手的那件事情上,他们获得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接下来可以多陪陪团子了。
颜晋耘揉了揉巫醒黑得过分的头发,笑着说:“你问你巫爸,真的不需要打针。”
巫醒理直气壮地说:“万一它刚舔过自己的脚呢?然后它用沾着口水的脚踩我,不就同等于它咬了我吗!不行不行,我忽然觉得好害怕……”你们最好赶紧抱抱我。
“隔着鞋子呢。”颜晋耘提醒崽崽说。养孩子的乐趣就在于逗他们玩呀!
巫醒低头看了眼鞋子,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终于编出了一个理由:“这双鞋看着是好的,但万一有很小的肉眼看不到像细菌那么大的孔呢?正好能让病毒过去。”
回家的一路上,巫醒都在为自己应该打针的事情据理力争。颜晋耘和巫慎都被他逗笑了。到家后,两位大忙人爸爸都没再以工作为由离开,反倒是巫醒借故要上厕所离开了好一会儿。他躲在卫生间里给乐正永春打电话:“……真的有用哎,得知我被狗狗欺负了,爸爸们果然都放下工作陪我了。但如果他们真带我去打针怎么办?”
“你害怕打针呀?”乐正永春问。
“听说打针很疼的……”
狗头军师认真地给好朋友出主意:“你有零花钱吗?你带一点零花钱在身上。我想想,五毛钱太少了,十块钱太多,你就带两块吧。到了医院,你拿着钱去找护士姐姐,谁打针不疼就奖励谁两块钱。大人也很喜欢奖励的,她们就不会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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