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道:“我逃出去以后,由于在高温熔炉里待了太久,脱水严重,还没跑出化工厂就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是在返回帝国的飞船上,但那时候——”
少年声音低哑几分:“将军他,已经牺牲了。”
“……”
空气忽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时锦问:“他是怎么死的?”
洛林神色稍显落寞:“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将军应当是死于埋伏,但他不像是那种会轻易中计的人,所以我想,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原因。”
“可惜刚回到帝星,我就被父亲禁了足,尝试用光脑联系你也联系不上,后来入学克洛伐克,就更没什么机会再见到你,本来是打算今年欢庆日的时候能有机会来找你,没想到提前在帝星的中央医院里碰见了。”
还是时锦主动过来打招呼,那时候他以为时锦是认出了他,结果女孩一开口就是陌生人初次见面的语气,少年也只能先压下心里的情绪,再观察观察。
听洛林说完,时锦心里五味陈杂。
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难怪在医院里其他克洛伐克的同学都对她略微警惕,只有洛林一个人那样善意地与她闲聊,还将学院内部调查组的资料说给就给。
原主的大伯死亡没多久,时家在军部和政坛的地位就开始走下路。
“有些东西忘记也好,”洛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少年身姿修长,衣着端正,克洛伐克的蓝色制服有种别样肃穆端庄的感觉,配上他的容貌,更显得一丝不苟,“我想那段记忆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时锦道。
“你不用向我道谢,是我连累了你和时究。”
“一码归一码,我道谢只是因为你告诉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时锦道:“关于五年前的事情,既然你觉得将军不像是会中埋伏的人,那或许可以再去问问当时在场的士兵们。”
洛林却摇头,“没办法,那时候在场的士兵全军覆没了,父亲带我走的早,所以没事,至于你和时究怎么活下来的,具体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
“父亲对当时的事情很沉默,有一种说法是,将军带着一批人冲向那座化工厂,化工厂却突然爆炸,无一生还,爆炸产生的高温甚至将机甲融化,附近海水也瞬间被蒸发掉,那次事件使得帝国损失了一名伟大的将军,女王亲自为其哀悼了一分钟,时将军被称作英雄,时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受到各种优待,包括你入学维多利亚。”
时锦大致明白了:“以我原本的能力,即便是以时家长女的身份,也无法入学,对吗?后面能够成功进去,主要还是因为我是时将军的侄女。”
洛林点头:“嗯,不过……我没想到五年过去,你现在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
他唇角轻勾,“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时锦道。
“那就不打扰了,晚安,时锦,我们欢庆日再见。”少年笑了笑,说完这些,他转身走到玻璃洞前,踩着脚底的舱门站在门口,将刚才被切割掉的玻璃嵌回口子里,用分子修复器将其补好。
时锦摸了摸玻璃,之前的裂口已经完整如初。
——牛逼了。
她眼眸微亮。
谁说破镜不能重圆?现在用点儿高科技,瞬间就能修补好了。
室内又恢复平静,此刻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时锦躺回床上,双目静静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回荡着洛林刚才的话。
关于原主的大伯,她很少听见什么传闻或者消息,上一次也只是时老爷子提过一嘴,让她不要跟时究以及时父时母关系太僵。
五年前的事情,说实话,她有点儿兴趣。
为什么原主和时究会一起出现在比盖特的驻军部队里,为什么两人又跑上了洛林搭乘的商船。
有些东西也许时究知道,不过——那小子可不见得会愿意跟她聊聊。
所以,暂时算了。
时锦也不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那些过去从洛林口中了解一下就好,真要查,她可没那闲工夫。
现在唯一要在意的,只有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怪物,制造末日混乱的罪魁祸首。
甚至连谢殷辞都仅仅是这条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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