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mNeil!”Neil伸过手去,对他自我介绍着。
Neil看着面前穿着Dior窄身西装的蓝诀,和他脖子隐隐透出的紫色Hermes真丝男式领巾,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Gabbana味道的香水(这和Neil用的香水是一样的),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个清秀的男生来。
他扬起一边的嘴角,有点坏笑地问:“Jack,mayIaskyouaquestion?”
蓝诀回过头,抬起手,把手背上不小心碰到的奶油放到舌头上,舔了舔,然后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混血儿,歪了歪头,甜美地笑着“Sure。”
Neil转身关上了厨房的门。
就在我觉得这是一年最最幸福的时刻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让我更加幸福的电话。看到手机上来自南湘的电话的时候,我激动得快要哭了。我接起电话,听见她在电话里说:“圣诞快乐……林箫,我很想你。”电话里她的声音依然甜美,虽然有一些沙哑,却是让我怀念的语调。
我对顾里、崇光他们说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他们都很好奇,于是我告诉他们我有一个外地朋友,路过上海,而且就在上海南站,不是很远,我过去拿个东西就回来。
于是我匆忙地跑出佘山庄园,我太想见到南湘了。也许是失去了简溪的关系,我不想再有一个人离开我的生命。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崇光在背后叫我,说他开车送我去。我说:“不用了,外面这么冷,你快回去,我晚饭之前就回来。”
他站在门口笑着,点点头,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揉了几下,拍掉我身上的雪。他取下脖子上的大围巾,差不多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起来。我把捂住嘴的围巾往下拉了拉,说:“这位先生,我现在不是要躺进金字塔里去,所以也请不要把我裹成木乃伊。”
说完,我和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他站在我的背后,温暖地微笑着,看着我的身影坐上了停在门口等待的计程车之后,才转身走进庭院里。
我在火车站门口见到了南湘。我没有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儿,也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她。
她瘦了,头发长得不得了,软软地披在肩膀上。她看着我,眼圈红红的,和我说“对不起”。
我拉着她冰冷的手,一直摇头。
我幸福得都要哭了。
南湘站在我的面前,没有说话,她紧紧地抓着手上那个沉甸甸的大包。
我看着她奇怪的表情,问:“你是刚从哪儿回来,还是要去哪儿吗?”
南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开始慢慢颤抖起来,终于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她低着头,头发盖住了脸,但我知道她是在哭
我们周围人来人往,很多的外地人都坐在地上,所以,我们一点都不引人注目。虽然我穿着黑色的礼服,但是在不认识的人眼里,那也只是一条普通的长裙子而已,况且我身上还裹着崇光的羽绒服。
南湘抬起头,她的脸被路边的灯光照得惨白,抓着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她的手指太过用力,泛出吓人的白色来。我被她抓得很痛,但是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头,问她:“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我,眼泪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一样滚出来。她漫漫的拉开她的包,我低秒头,看见里面一捆一捆整齐。干净。分红色的,人民币。
餐桌上放满了白色的蜡烛,高级的烛台下看上去像是古董。厨房里几个出事在忙着做晚餐,蓝决也帮忙在摆着酒具。顾里和唐宛如依然在客厅里斗嘴,她们势均力敌,倒不是唐宛如进步神速,而是顾里尖酸刻薄的奇思妙想,她往往听不懂,于是就失去了杀伤力。
NEIL把一瓶酒递给蓝决,扬起嘴角问他:〃OPENITNOW?〃
蓝决回过头来,对他摆摆手指,咬着嘴唇笑着:〃NO。〃
崇光站在窗口,看着大门口,等着我回来。
整个房间里,都是我生命里,除了家人之外最最亲密的人,他们都在等我。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一天。在这个时刻,就失去了我,他们再也没有联系到我。
大雪降落的时候,崇光跑到他家院子里的那口古钟上敲了起来,悠扬而沉重的钟声里,他闭起眼睛,微笑地许下愿望,
暮色降临之后,上海飘起了大雪。
我坐在火车上,南湘坐在我对面,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随便买了离开上海的车票。我们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把早就关机的手机拿出来,拔掉SIM卡,扔出了窗外。我握着瑟瑟发抖的南湘的手,安慰她:〃没事,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
火车的汽笛声,在黑夜里听起来像是尖叫。
我们越来月快地离开了上海窗户外面的灯火一片璀璨,我知道全上海的人,都在这个时候分享着圣诞的快乐。
当火车终于加速之后,我们无法回头地离开了上海。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南湘抬起了头,她的脸刚好沉在一片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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