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二爷见京兆府尹问完话了,便拱手行礼,万分真诚地道,“新年伊始便让大人为家兄的案子操心劳力不得安歇,草民及家母万分不安。若大人有用得着草民之处,尽管吩咐,草民万死不辞。”
&esp;&esp;“请起。”张文江见姜松这弟弟身姿如松容颜如玉,便问道,“你是姜枫?”
&esp;&esp;“正是草民。”姜二爷再行礼。
&esp;&esp;“你可有与人结怨?”
&esp;&esp;这个……姜二爷颇为为难。
&esp;&esp;张文江连忙追问,“何人?你不要怕,如实道来!”
&esp;&esp;“不敢瞒大人。草民虽不行恶,但康安城中恨草民的人却很多,草民也万分委屈。”姜二爷如实道。
&esp;&esp;姜松……
&esp;&esp;想揍他怎么办!张文江忍住这一口气,问道,“那你觉得是何人下毒?”
&esp;&esp;姜二爷回道,“草民虽招人恨,但应没有哪个会因为恨草民,就要冒风险毒杀草民的大哥和孩子的。还有一点,小人觉得这毒定不是孔能或……乐阳公主府的人下的。”
&esp;&esp;姜松连忙道,“二弟,在大人面前,无凭无证不可胡言乱语。”
&esp;&esp;张文江却道,“无妨,你接着说。”
&esp;&esp;“草民的话,大人权当听着解闷。”姜二爷继续道,“当听闻大哥中毒时,草民七岁不同席
&esp;&esp;刘承自视甚高却屈居姜枫之下,他定心有不服,否则也不会抢娶了姜枫的心上人,让姜枫因此被传为笑柄。但张文江却不认为刘承是凶手,“若是刘承动手,目标必定是姜枫。”
&esp;&esp;还是杀人毁尸的那种。
&esp;&esp;师爷另有看法,“杀了姜松就等于断了姜家的顶梁柱,姜枫只能任人欺辱。若非护国公忽然在朝堂上提起姜松,他死在牢里也无人知晓。”
&esp;&esp;众人闻之,轻轻点头。他们在京兆府做事多年,见惯了权贵争斗的阴狠手段。就如师爷所言,若非被圣上问起,姜松在狱中被杀,西城兵马司呈到京兆府的文书上也只是两三行字,断为“狱中病故”而已,姜家再不服也无计可施。
&esp;&esp;师爷又道,“装毒饺的食盒碗筷,与姜家前几次送饭用的物什一般无二,凶手显然已筹谋多日。能为杀死一个姜松费如此多的心思,应非刘承所为。”
&esp;&esp;刘承身为邑江候世子,年纪轻轻便任六部主事。他根本不会把没落的姜家放在眼里,若他要杀姜松,手段必会更直接。
&esp;&esp;有差官提出疑惑,“孟回舟与姜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到了用剧毒杀人,连孩子也不放过的地步?”
&esp;&esp;京兆府另一位少尹廖纲道,“卑职曾听人说过,孟回舟与姜松的父亲姜冕是同乡,孟回舟能有今日,多赖姜冕之父提携。两家交好数十载,近几年因姜冕之死交恶。若说孟家怕姜枫成为驸马后报复孟家,用此毒计一石二鸟,也有可能。”
&esp;&esp;刑部那场大火众人记忆犹新,沉浸官场数十年,谁能看不出那场火有蹊跷,但却查不得说不得,孟回舟在这场大火中扮演的角色也让人捉摸不透,姜冕死后孟回舟几次去姜家惺惺作态的行径,众人还是看得明白的。不过孟家这么做也是图名罢了,应不至于到了杀人的地步。
&esp;&esp;师爷继续分析道,“因孟姜两家比邻交好,孟家探听姜家消息极为方便,准备食盒也易如反掌。”
&esp;&esp;法曹官道,“卑职命人去会嘉坊打听到一个消息:孟家买的鞭炮全被水淋湿结冰,所以今早交子时分孟家未响一声,坊里的人说此事定是姜枫所为。”
&esp;&esp;这缺德手段,十分有可能是姜枫所为,坊间传说此人就是如此上不得台面。但今早日刚进过姜枫其人的张文江却觉得不是他,“姜枫其人心怀坦荡,应不是他。”
&esp;&esp;“大人,卑职敢断定是他。卑职曾亲眼见姜枫斗蟋蟀时,偷偷掐断了对方蟋蟀的一条腿。他去赌场必使诈,所以才会逢赌必赢。”廖纲言之凿凿,姜二又多损,他十分地清楚。
&esp;&esp;“阿嚏!阿嚏!”回到家的姜二爷重重打了俩喷嚏,姜猴儿立刻转身挡在上风口,“二爷,小心着凉。”
&esp;&esp;姜二爷揉揉鼻子,问道,“凌儿呢?”
&esp;&esp;“凌少爷沐浴更衣拜见老夫人回来后,一直与六姑娘在一处。”
&esp;&esp;姜二爷大步往书房走去,却被姜猴儿唤住,“少爷与六姑娘都在少爷房间里。”
&esp;&esp;这小子!
&esp;&esp;姜二爷快步到姜凌房外,抬手敲门。待姜财打开门,姜二爷大步进屋,见兄妹俩果然挤在同一把椅子上,便吐槽道,“凌儿也不怕你妹妹把你挤瘪了?”
&esp;&esp;说啥呢!姜留怒了,“爹-爹-也-别-抱-留-儿-了,免-得-把-爹-爹-压-瘪-了。”
&esp;&esp;姜凌起身给父亲行礼,开心地道,“父亲,妹妹说话越来越清楚了。”
&esp;&esp;姜留瞬间眸子亮晶晶,她也觉得近日来身上轻快了许多,舌头也好使了。
&esp;&esp;“有吗?为父怎不觉得。”姜二爷走过来,拎起小闺女抱在怀里。
&esp;&esp;姜留不高兴,拧巴着不想让他抱,“女-儿-胖,已-经-七-岁-了!”
&esp;&esp;七岁在古代就算得上大姑娘了,生在穷苦人家要开始做针线干家务,生在富贵人家要开始学琴棋书画。
&esp;&esp;“留儿七岁了。”姜二爷抓着女儿的小胖爪叮嘱道,“七岁男女不同席,以后不许再跟你哥挤同一把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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