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与笑面虎过了三十招,笑面虎明显处于下风。刘牢之得到王叔明的提醒,自也万分小心。若非如此只怕早着了笑面虎的道了。笑面虎曲指一弹,一撮白粉飘向刘牢之。刘牢之对于白粉看的迷蒙,若有若无,但对笑面虎的手法看的甚清,料想他是弹出了毒粉。当即长袖连拂,清风卷过,白粉折向笑面虎。笑面虎长袖遮面拂出。刘牢之欺身直进,一掌拍落在笑面虎左肩,蓬的一声笑面虎仰面倒落。刘牢之凌空一掌,朝笑面虎胸口落去。笑面虎翻身一滚,张口喷出三枚小针。刘牢之侧身避开两枚,将长袖一挡,那枚小针插在了衣袖上。刘牢之道:“还给你!”长袖一抖,小针激射回去。笑面虎侧身避开,堪堪站稳,刘牢之一掌击来。笑面虎暗吃一惊,竖掌一封,二人掌势交叠,笑面虎登时被震得飞身而出,一头撞上城墙,脑浆崩流倒地毙命。
王叔明掌势灵动,莫震天避而不及,身中数掌。此际莫震天脚步踉跄,已是勉强支撑。王叔明纵身一掌拍向莫震天左肩,莫震天转身避闪,并指如剑,戳向王叔明腰肋。王叔明挥掌一封,掌势凌厉,激的莫震天五指犹如针刺一般的疼痛。王叔明欺身直进,莫震天向后疾退两步,使出“拈指流星剑法”点了出去。王叔明翻肘而起,扣住了莫震天臂膀,莫震天大吃一惊,默运玄功,欲震开王叔明,岂知内劲摧出立时被消的无影无踪。王叔明在他臂膀上一点,同时一掌拍落在莫震天怀中。但听得嗤的声响,内劲透穿莫震天的胸膛,将他背上衣衫激的破裂开来。莫震天喷出一口鲜血道:“雪泥鸿爪功果然厉害!”扑通倒地毙命。
此际城门轰然打开,涌出数十名武士。将谢玄、刘牢之、王叔明、雪玲珑四人团团围住,扬刀一阵乱劈。北府兵怕放箭射到自己人,便纵身抢来,同碧焰城的武士厮杀起来。谢玄击毙一名武士,挽起雪玲珑跃出厮杀圈子,问道:“玲珑姑娘,你可知道皇上被关在什么地方?”雪玲珑道:“知道,随我来。”当下二人进了碧焰城。
径直进了地牢,守护地牢的娄兵武功低微,不消几刻,尽被谢玄摆平。谢玄取下钥匙进了密牢,但见铁牢中两人蜷缩在墙角正是孝武帝和司马道子。谢玄打开牢门,迎出二人跪拜道:“臣谢玄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孝武帝心有余悸的样子,整整衣衫道:“谢将军,姬如风意欲迫使朕禅位于他。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定要给朕凌迟处死,以泄心头余恨。”雪玲珑拾起一把弯刀喝道:“司马老贼,我要杀了你,为爹爹报仇雪恨!”欺身直进,挥刀刺向司马道子胸口。司马道子大吃一惊,向后急退开来。孝武帝横身拦住呵斥道:“大胆女贼,竟敢刺杀会稽王!谢将军给朕拿下。”司马道子颤声道:“谢玄,你还愣着干什么?”谢玄反手一抓,拿住了雪玲珑玉腕,稍稍用力,雪玲珑嘤了声全身无力,弃下了兵刃。谢玄轻声道:“玲珑姑娘,君令不可违,对不起了。”雪玲珑知道谢玄的苦楚,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狠狠盯着司马道子。谢玄道:“皇上,臣能寻到这里救出皇上,此女功不可没,还请皇上宽大处理。”孝武帝摇摇手道:“那就算了,恕她无罪。”司马道子害怕雪玲珑再刺杀他,便和孝武帝出去了。
雪玲珑道:“谢将军,那间囚室关着一个特殊的人物,姬如风每次被气的雷霆震怒,却不忍杀他。”谢玄一惊道:“还有姬如风不忍杀的人物,我们去看看何方神圣?”当下二人轻声摸到那间囚室,但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赛伯伯,我娘亲是不是我爹杀死的?”一个苍老模糊的声音道:“你爷爷告诉你的吧,你娘是风尘老人的干女儿。你爹当年知晓风尘老人有一枚神像,便起歹念,让风尘老人喝下了毒酒,二人缠斗厮杀的时候你娘亲循声赶来,替风尘老人挡了你爹一掌,自此之后你娘一病不起,终于不治而亡。”那女子泣道:“原来这一切是真的,怪不得爷爷不让我回来。”那苍老的声音道:“云儿,你现在是不是被情所困。”那女子一怔,叹口气道:“虞大哥现在一定以为我骗他,可是我真的没有骗他。我隐瞒身份,真的是迫不得已。”苍老的声音道:“因为你怕他知道你的身份,会离开你。”那女子道:“是啊,爷爷临终时将我托付给了他,但我知道他是迫于无奈。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玲珑,可爹爹是玲珑的大仇人。当日在相府爹爹非要杀死玲珑,我迫不得已才将神像之谜告诉爹,要爹爹以此胁迫虞大哥,但我这样做为的就是保住玲珑的性命,因为只有玲珑才能给他幸福。”那个苍老的声音道:“只要你的虞大哥过的幸福,你被他们误解与否也就无所谓了?”那女子凄然笑道:“春花无意,蝶有情,恋花曾几迷?爱一个人也许就是看着他比自己过得快乐吧!”
雪玲珑热泪盈眶,不自禁迎身而出道:“云儿,我都听到了。”那女子正是姬云儿。姬云儿缓缓起身道:“玲珑,我是姬如风的女儿,你会不会恨我?”雪玲珑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杀害我父母的是姬如风,我怎么会恨你。”姬云儿扑在雪玲珑怀中哭泣道:“玲珑,仇深似海,你会不会放过我爹?只要你答应,我会和爹隐居海外,不再回中原好么?”雪玲珑思绪纷乱,推开姬云儿哽咽道:“对不起云儿。血海深仇对我真的太重了,我放不下,原谅我。”姬云儿忍住泪水道:“我能理解。”
谢玄向那蓬头散发的汉子一揖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缘何被关在这里?”那汉子道:“在下赛伯候,被姬如风关在这里十余年了。”谢玄一惊喜道:“原来阁下就是神算子赛伯候,幸会幸会。不知赛前辈声音怎么这般嘶哑?”赛伯候道:“我自断了截舌尖,为的就是骗过姬如风。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说话。”顿了顿续道:“看来姬如风的大限已到。”姬云儿一惊道:“赛伯伯你说什么?”赛伯候道:“虚虚幻幻,幻幻虚虚,南柯梦醒,一切泡影。姬如风贪心不足,欲登九五,岂知自招祸根?”姬云儿道:“不会的。”翻身向外奔去,谢玄、雪玲珑、赛伯候三人发足跟了出去。
虞正和姬如风缠斗厮杀,乍见姬云儿奔出城来,惊叫道:“云儿。”高手过招,最忌分神。姬如风向前一掌递出,拍在了虞正左肩,立时将他震得跌出丈远。姬如风冷冷说道:“虞正姬某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纵身一掌向他拍落。姬云儿惊叫一声,横身拦在虞正身前。姬如风暗吃一惊,翻身收掌,喝道:“云儿,你干什么?快让开!”姬云儿哭泣道:“爹我求你放过他,我们远离中原,好么?”姬如风呵斥道:“只要杀死虞正,天下唯我独尊,这九五之位,爹如今是唾手可得。大事已成,如何离开?云儿,你快让开!”姬云儿道:“爹如果你觉得欠娘一份情,你就答应女儿,放过虞大哥。”姬如风身子一颤,退开两步,颤声道:“也罢,也罢。”
此际司马道子挽起强弓劲弩,瞄准虞正射出一箭,羽箭锐啸,虞正发觉时已在近前。姬云儿挺身一挡,羽箭穿腹透过,立时鲜血崩流。虞正、姬如风二人双双抢上去,姬云儿气若游丝的说道:“虞大哥,你相信我骗了你么?”虞正抓住她道:“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善良,怎我会欺骗我?”姬如风哭泣道:“云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什么不躲开?”姬云儿笑道:“爹你知道么?真正爱一个人时会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将生留给爱人。春花无意,蝶有情,恋花曾几迷?以前我不知道它的含义,现在我、、我知、、道了。”一语甫毕,气绝身亡。
雪玲珑朗声道:“姬如风,血海深仇,我们今日作个了断。”挥剑刺向姬如风后背。姬如风沉浸于伤痛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来剑。蓦地后背灼痛,方知被剑刺入。暴喝一声,回身一掌。雪玲珑挺剑一格,掌势激荡,波的一声响,长剑折断。姬如风狠狠说道:“好,我便让你和你一家人团聚去!”欺身直进,一掌拍向雪玲珑怀中。虞正、王叔明等人惊咦一声,纵身去救,无奈迟了一步。姬如风掌势重重落在了雪玲珑怀中,雪玲珑犹如断线之筝般,飘然飞出。
谢玄朗声道:“放箭!”弓弦霹雳,箭矢如雨,激射向姬如风。姬如风凌空闪避,将箭矢纷纷扫落。朗声道:“司马老贼、孝武帝,你二人留下命来!”欺身逼向司马道子。刘牢之拈起雕弓道:“将军,你护送皇上,先行离开。”瞄准姬如风连珠三箭。姬如风自恃神功,大为小觑,长袖一拂,嗤一声羽箭插在了袖口,箭头隐隐刺破了手腕。姬如风暗吃一惊,飘然纵开。
谢玄护着孝武帝、司马道子向山下奔去,姬如风冷哼一声道:“我让你们上山容易下山难,纵身拦截谢玄等人。”刘牢之扬手一挥,一队北府兵横冲杀出,对准姬如风一阵攒射。刘牢之对准姬如风后心连射三箭,箭似流星,激射而来。姬如风已然察觉,回身一掌,掌势震落两支,最后一支在掌隙间透过,直刺入胸口,射穿了内脏。北府兵见其中箭,一阵暴射,飞矢如蝗,姬如风那里能多得开?噗噗后背连中三箭。姬如风飘落到地上,北府兵团团围住。刘牢之道:“生擒姬如风带回去,让皇上发落!”姬如风一阵狂笑,声音洪亮,直上云霄。赛伯候上前道:“姬如风,你贪孽深重,以至今日之事。你这是自食苦果,可惜你一身绝世武功却不能造福百姓。”姬如风冷笑道:“虚虚幻幻,幻幻虚虚,南柯梦醒,一切泡影。哈哈,我姬如风纵然是死,也绝不落在你们手中。”说罢,抓起姬云儿纵身跃过众人,抢到了深涧边缘。回头望了一眼,跃入了深涧。刘牢之抢上前去,但见深涧雾锁,早看不到了姬如风的身影。
雪玲珑瞧到姬如风跳入深涧,笑道:“姬如风终于死了,我爹娘也该安息了。虞大哥我恐怕不行了,临死时想问问你喜欢我么?”虞正搂住雪玲珑哭泣道:“喜欢,喜欢。这句话我一直想当面告诉你,可我怕你喜欢的人不是我。”雪玲珑淡然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愿了。”说罢,呕出一滩鲜血。虞正摸她脉门但觉尚有丝丝脉搏,却极为微弱,若有若无的样子,虞正渡真力给她,却依然不醒。赛伯候探了探雪玲珑脉门道:“她只有心跳,尚不算死去,但若不施救治必死无疑。”王叔明道:“前辈如何救治?”
赛伯候沉吟半晌道:“这位少侠你体内化有玄阴石,你可愿意耗竭你的天石灵力救醒她?”虞正一惊道:“前辈是说靠我体内的玄阴石灵力就能使她起死回生?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耗竭天石灵力。请前辈予以指教。”说罢,曲身行礼。赛伯候扶起虞正欣然笑道:“甚好,甚好。世间有三枚天石,一阴一阳相互克制。但有一枚可以颠倒乾坤,只要启用它的灵力就可以改朝换代,使天下大同。不知道少侠肯不肯舍却这锦绣江川?”虞正淡然笑道:“前辈所说的就是魔法天石吧。传言的天石者得天下,但这茫茫九州,锦绣江山,于我来说当真是一文不值!”它那里抵得上玲珑的万万分之一。赛伯候点点头笑道:“少侠矢志淡薄,赛某佩服。魔法天石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它的灵力一旦开启,世间便再无此物。少侠,魔法天石会吸尽你体内玄阴石的灵力,你愿不愿意舍去这无穷无尽的灵力?”虞正道:“只要能救玲珑,我愿意。”赛伯候笑了笑道:“祝你们幸福!”说着踏步离开了。
当下刘牢之率领北府兵带着雪玲珑回了相府,虞正、王叔明二人径直飞马到了南海之滨。七夕月圆之夜,备好所需物品,摇船出航。大海飘渺,一望无际。二人从未到过海上,也不知道将船摇向那里,索性随波逐流。漂流半日,海上波平,那里有什么海岛?行了数里,水流急促,小舟便也跟着疾驰而去。蓦地海浪狂起,小舟颠簸起来。一个浪头将小舟抛起丈高,翻落下来,却被旋流吸住。虞正拉起王叔明道:“跳下去!”当即二人在船上一点,纵身跃开数丈远,掉落到了海里。
二人双手兀自紧紧握着,浮出水面。浪潮汹涌,卷着二人沉浮不定。漂泊多时,蓦然见不远处突兀出一座浮岛。王叔明喜道:“莫非这就是七星岛?”虞正道:“肯定是了,我们游过去。”此际风浪渐小,二人合力划水,渐渐游了过去。
爬上小岛,穿过丛林,行了数里,遥见岩壁上开着个石洞。虞正、王叔明二人大喜,发足奔了过去。洞顶石壁上刻着“七星洞”三字。虞正喜道:“这果真是七星岛。”原来当年乌程侯出航之际,已抛开生死,自也是随波逐流,小舟被掀翻而自己被卷到了这个小岛上,便住了下来。而虞正、王叔明二人和乌程侯一样,都是七夕月圆之夜出海,海上水流随季节变动,他二人经历的水流与乌程侯经历的一番无异,又都是随波逐流,自然能找的到了七星岛了。
洞中幽深,开有小室。行了数里,蓦地听的打斗声响传入耳中。虞正、王叔明二人一惊,悄然循声走近,隐在石笋之后,向外窥看,但见二人缠斗厮杀,难解难分。王叔明悄声道:“这二人是谁?何以厮杀起来?”虞正道:“这就是乌程侯和木云天,想必他二人正在比试武功。”王叔明喜道:“好,等他二人消耗大半内力了,我们再出去。”虞正道:“甚好,甚好。这二人都非泛泛之辈,若然精力充沛胜他们很是困难,现在为了救人也不必拘泥江湖道义了。”当下二人潜在石笋后面,静观起来。
乌程侯笑道:“老糊涂,你的掌法果然又刚猛了不少。”木云天化掉乌程侯的掌势道:“你的紫暝神功也是不弱啊,看这招‘金刚伏魔’!”纵身一掌拍出,乌程侯虚空一抓,气流激出,地上石笋霍然跃起,奇Qīsuū。сom书木云天递掌推出,噗一声石笋暴裂,碎石飞出,击向虞正、王叔明二人隐身之处。王叔明惊咦一声,使出“雪泥鸿爪功”拍了出去,内劲挥出,碎石噗的化为了靡粉。
乌程侯喝道:“什么人?”话音未落,衣衫破风,两团清影,飘然落到了虞正、王叔明二人身前。虞正上前一揖道:“在下见过二位前辈,今日擅闯宝岛,想向乌老前辈借魔法天石一用。”乌程侯哈哈笑道:“老夫还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擅闯我七星岛,原来是玄明的徒孙。”木云天道:“虞正,当日在九环山老朽说过他日我二人遇上定要分个胜负,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你自上门来,趁机比斗一番如何?”虞正抱拳道:“晚辈武功低微,不比也罢。”
木云天脸色突变,喝道:“看来你是不屑与老朽过招,好老朽就逼你出招!”当即欺身直进,挥掌向虞正怀中拍去。虞正侧身避开,掌势激荡,石笋跃跃欲起。木云天在地上轻轻一点,呼的又是一掌。虞正挥掌一封,二人掌力一交,激的石笋轰然倒落。木云天陡觉手臂麻酥,心头一凛,折身飘开道:“英雄出少年,果然厉害。”虞正道:“木大侠褒奖了。”木云天反手一掌,激出一块石笋。虞正纵身跃过,轰一声石笋撞上了洞壁,立时粉裂。木云天欺身而来,便于虞正缠斗起来。
乌程侯道:“小子,刚才你击裂碎石的掌法不错,老夫就领教一番。”王叔明道:“前辈我们飘洋来此,只是寻回天石救人之用,还望前辈厚赐。”乌程侯笑道:“魔法天石在老夫手上有如一块废石,只要你能胜的了老夫,老夫自当双手奉上。”王叔明道:“前辈武功高强,晚辈如何是对手?”乌程侯道:“小子,你何必自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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