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靓站在镜子前,用小手巾湿润了一下脸,涂上洗面乳,脸变得白白的,像是擦了一层白石灰,有一点吓人,她不由地冲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双手继续在脸上擦着,忽然,她从双手的缝隙看见了钟墙的脸出现在她的身后,木然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这么悄悄的,吓了我一跳。”明靓边说边转过头去。
背后并没有人。
明靓愣住了。
难道我看错了,因为我心中想着钟墙,所以会在镜子里面看见他?明靓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起热来,好像被镜子突破了什么秘密。
不对。她再一想,不对,钟墙的头发没那么长,脸色也没那么苍白,刚才她的脸因为擦了洗面乳,已经像石灰砌的一样了,可是那张脸更白,白得就像石灰本身!
那是个女人。
她不是钟墙!
明靓忽然觉得这个卫生间异常狭小,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赶快把脸洗干净,再洗那块绸布。
她越来越觉得透不过气来,她抬头看了镜子一下,一瞬间明白了她透不过气来的原因: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两只苍白的手,那双手越收越紧,冰凉的感觉直透到四肢百骸。
明靓想叫救命,可是她叫不出来,她用双手使劲掰着那两只手,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那两只手就像是两只铁铸的手,她怎么掰都是徒劳的。
明靓慢慢地停止挣扎,手撑在盥洗盆边,尽量不记自己倒下去,忽然她的手碰着一样湿嗒嗒的东西,是那块没洗完的绸布!明靓紧紧抓住,凝了一口气,把那块布猛地朝身后抽去。
那双手突然松开了,明靓软软地倒在地上,不住地喘着气,等有了力气站起来的时候,明靓看见镜子的自己披头散发,两眼疯狂,喘息着,好像是个疯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事是真的!可是镜子中她脖子上的红印还醒目地横着,不由得她不相信刚才她差一点被掐死,那是谁呢?她刚才只顾挣扎了,根本就没看是谁在身后,这房间里只有她和钟墙的母亲,难道是钟墙的母亲?一定是她,钟墙不是说他不能离开母亲吗,也许就是因为他母亲有伤人的倾向。
可是为什么她又突然松开呢?自己那一抽打已经没有什么劲了。明靓赶紧拿着包和那块布走出卫生间,她一看客厅,钟母刚才坐的沙发空空如也,她已经不在了。
明靓连忙走到钟母的房间前,推开门一看,钟母平躺在床上,直挺挺的,好像是太平间里的死人一样。明靓松了一口气,悄悄地关上门。
刚才那一幕还在脑中盘旋着,明靓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突然陷入了梦魅里,这脖子上的痕迹是自己掐的?
真是邪了门了,等钟墙回来,得好好问问他,这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她忽然想起钟墙曾经提过的《灵魂研究》,难道钟墙也是因为遇到过这样的事才对灵魂感兴趣的?明靓有点兴奋起来,她一直就对这个课题感兴趣,虽然她的导师一再提醒她,如果她执意要以这样的论题作为她的毕业论文,在答辩时很可能因为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而不能通过答辩。
如果钟墙真的遇到了什么与灵魂有关的事,不正好是给她的论文提供了第一手材料了吗?
明靓这么一想,一下子就把刚才的卫生间惊魂事件带来的惊慌忘得一干二净。她看看挨着钟母的房间,猜想那一定是钟墙的房间,她走过去,推开房门。房间里只有一张电脑桌一个小衣柜和一张单人床,两个整理箱,一个放着满满一箱书,一个放着哑铃,拳击手套,双节棍和习武用的刀剑等,看来钟墙的爱好有三种:上网,看书和武术。
明靓笑笑,眼前闪现出钟墙清秀的脸,看不出来,他居然还爱好武术,自己本身也是个武术爱好都,不过只学柔道,在大学里曾经获得过全国大学生柔道比赛女子组的亚军,看来真是有缘分哪。
她坐在舒适的电脑椅上,从椅子上就可以看得出一个人对电脑的入迷程度,对椅子的要求越高,就越是个电脑迷或者上网迷。明靓仰着头,闻着钟墙的气息,靠了一会,端坐起来,打开电脑。
第四十八章在鬼宅里睡着了 钟墙痴痴地盯着婴儿床,二十一年前,是我躺在这张床上,蹬着脚,挥舞着双手,呱呱大哭或者咯咯地笑,熟睡的时候,身上是不是盖着这一块粉红的绸布呢。
对了,上次在K市那破旧的楼房里,也有这样的一块布,就在床上,用来盖被子,后来在被子底下抽出来,他又想起那个老太婆,想起他要抹脖子的时候是她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要不,他已经死在十六年前父亲死的地方了。那老太婆也许跟午夜准时在线一样,是一个鬼。说不定,她就是我的曾祖母或者更曾的祖母呢。钟墙想,要不就是原来住在松柏路79号的善良老人,虽然死了,也是个善良的鬼。
“你在想什么?”陈剑飞问。
“哦,没有,只是觉得这居然是我曾经住过的屋子,感觉上有点奇怪。”钟墙说。
“人之常情。”陈剑飞说。“我们走吧。”
钟墙再次把目光落在婴儿床上,他发现了一朵小绒花,对,上次他就拿过这样的一朵小绒花回家,也就是说,上次的那朵小绒花是他在这里面拿走的,当时遇上那么恐怖的场面,我怎么还会去拿小绒花呢?难道这小绒花上面有什么奥妙吗?钟墙把小绒花放进口袋里。跟着陈剑飞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房间里走出来,在客厅里会合了。
“小米呢?”陈剑飞看了看大家,发现小米没有下来。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嘛。”小郭说。
陈剑飞转头看看卢大器。
卢大器说,“我搜查卫生间和书房,她搜查主人房,我以为她下来了,也就没叫她。”
钟墙想起了主人房那张大床,床上隆起的被子,他的浑身一阵凉,“不好了!快上去。”他一说完就往楼上冲。
其他人也跟上快步上楼,钟墙一推主人房的门,里面锁上了,推不开。
“撞开!”陈剑飞的话还没说完,大刘一肩膀“咣”地一声,把房门顶开了。
房里没有人!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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